眾人待她不同,但自己也與往常一樣,沒過門,就還是個丫鬟,傲氣只會讓她摔得鼻青臉腫。

碧落倒是比她高興,走在她一側,身板子都直了,彎著眼眸說道,“胭脂,你說這是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看他們對我都客氣起來了,等你做了姨娘,把我收做貼身侍婢好不好?”

胭脂搖頭,“又胡說。”

知她不喜說玩笑話,碧落也沒再打趣她,反而記起一事,“不過今早你直接收拾了床褥,那落紅該給老婆子看看,免得日後夫人把這事當把柄。”

如果不是連梟要她拿去洗,將樣子做足,她倒懶得去演戲。

端了藥進屋裡,連梟服用後,說道,“待會出門,你也去。”

“不先用過午飯麼?”

“嗯。”

胭脂略微不安,替他順著衣服上輕微的褶子,問道,“是……又去赴哪位府上的酒宴嗎?”

連梟看了她一眼,果真是怕了,淡聲道,“不是。”

胭脂沒再多問,快至正午,出門前在前院見了宋夫人,囑咐她要好好照顧連梟,往日的淡漠也少了幾分。

宋夫人思量著,雖然她不喜胭脂,但連梟喜歡,那也就算了。況且昨夜過後,指不定胭脂能懷上,好讓她在家中能多個孫兒圍膝,解那思子之苦。而且連梟回來這麼久,也未見他與其他女子來往,倒真擔心他寡慾,不肯再多納。

連梟領著胭脂出門,只是四處走走,快至正午,進了一家酒樓中,點了些菜讓她一同吃。

走走停停,兩人幾乎無話。遊湖賞景,看戲聽曲,似乎要將皇城玩意全都囫圇一遍。在湖邊行了許久,胭脂忍不住問道,“少爺,你這是要將回城後未做的事,一併在今日做了麼?”

連梟說道,“嗯。人在沙場,生死不定。此次看了,或許就是最後一回。”

“少爺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連梟默了默,也不看她,“下次回來,我迎你過門。”

胭脂微怔,她跟了他三年,自然知道這個男子從不輕易許下承諾。難道昨晚讓她留宿,並不是為了要她斷了其他念想,乖乖留在他身邊,而是真心想要她嫁入連家,已將她當作連家人來看?

“我已遣人送了些東西去你家,也告誡了你的舅父舅母,我回了邊城後,他們絕不敢欺負你。”

胭脂心中微動,那日不過是見過一次她的舅母,連梟卻還是將她的窘境放在了心上,倒是個細心體貼的人。

連梟看著她低眉乖順,又差點想將話嚥下,良久才道,“可你若是不乖,還有其他什麼想法,我回來後,也絕不會輕饒。”

胭脂抬眸看他,聲音輕淡,卻是字字透著戾氣,寒意潛在眼底,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連梟。前頭的話,不過是為了說這一句。她輕輕點頭,“胭脂銘記於心。”

他伸手將她面頰的散發撩撥在後,動作輕柔,連音調也如手勢那般輕緩,“快則半載,長著一年,邊城的局勢穩定下來,我就回來。”

“少爺要小心些。”她低聲說道,“胭脂等您。”

縱使千言萬語,也敵不過這一個等字讓人歡喜。有了此字,即便是隔千山,萬里外,也足以安心。

寒風拂水,不聞鳥鳴,不見遊人。連梟握住她的面頰,壓唇而下。

這個吻纏綿而顯深情,溫柔而火熱,連胭脂都察覺到一絲不同,抓著他的衣裳不敢動彈,任他攝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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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梟出征那天,胭脂替他穿上戎裝,用那玉冠束髮,更顯得英氣逼人,連能將他樣子冥想出來的胭脂,也覺不同,多看幾眼,心中倒是有絲絲自豪。因為這俊朗的年輕將軍,是她未來的夫君。

連家大小都早早起身,辰時打點好一切,送連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