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一時僵硬住,只望著鍾許,喊了聲:“許許……”

賀今哪兒見過霍從舟這幅樣子,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嚇得冒起來了。

他在房間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把自己往角落挪了兩步。

他扭頭看看病房裡這幾千塊一米的純羊毛窗簾,摸了摸,佯裝被吸引。

賀今:嗨呀,這窗簾可真窗簾吶……

鍾許看著霍從舟,百感交集,最後,他收起了所有思緒、感情,只是說:“外公的事情,謝謝霍總。”

霍從舟眉頭微微蹙起,被他無波無瀾的態度弄得慌張,祈求說:“許許,你不要這樣和我說話……”

“那我該怎麼做?”鍾許問,然後恍然大悟的模樣,伸手去解著自己病號服上端的紐扣,“這樣是嗎?”

賀今隨意一瞥,瞳孔地震,更加難安了。

不是!!等一下!!!他還在這兒呢!!!

有沒有人管管他的死活啊我請問呢!!

霍從舟想捉住他的手製止他的動作,見他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又頓了下,轉而握住了他的肩膀。

“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鍾許!”他焦急解釋,然後低下了頭,緩緩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可算把這燙嘴的幾個字說出來了,賀今欣慰地想,這個家沒他得散。

他實在不想在這兒繼續亂入,忽然,想到了個極好的理由,舉了下手機示意,出聲道:“那個……霍總,景醫生那邊找我,說有個手續要補辦一下,我先過去了?”

霍從舟似乎現在才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個人在。

他轉過頭來,說了聲去吧,而後又補了一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帶薪休假一週吧,好好歇歇。”

賀今逃跑的腳都邁出去半隻了,聞言,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賀今:?聖上大赦天下了

“謝謝霍總。”他恢復淡定的神色,頗有職業素養地從容感謝道,下一秒,火速消失在房間裡。

賀今開著車出了醫院,看了眼時間,從凌晨兵荒馬亂地折騰到現在,已經八點多了。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先去趟公司,和總裁辦的其他秘書們交代對接好這周的事。

早高峰一如既往地擁堵,車子排著隊在路上慢吞吞地向前挪動著,賀今挑了個喜歡的樂隊播放歌單,手閒適地搭在方向盤上,輕輕哼著曲調。

他頭一次覺得上班的路竟是如此陽光明媚,鳥語花香,面目可親。

到達公司的時候,離打卡上班的時間還差五六分鐘,秘書們已經都在崗了,邊整理著桌上的東西,邊隨意地聊著天。

柳原見賀今來了,打了聲招呼,瞧他眼袋又掛著缺覺的淡淡青灰色,人卻很平和,甚至有些輕快,調侃道:“早啊賀助,今天不養邪劍仙啦?”

賀今瞥了他一眼,隨後笑了笑,眸光狡黠得跟只狐狸似的,故意回覆他:“不好意思,聖上批假了,七天,目前已與全世界和解。”

柳原噎了一下,頓了頓,追問:“等會兒,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