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微跳了一下,再次為她夾菜,這一次卻是兩筷子。

燕飛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有手。”

說著,皓腕抬起隨意地吃了兩口,又看著寧不。

寧不沉默著再給她倒了一杯,燕飛羽依然一口喝光。如此往復席間除了燕飛羽輕微的咀嚼聲,以及倒酒喝酒的聲音,竟靜默的詭異,看得一旁服侍的下人不禁為他們如此奇怪的相處而面面相覷,不過私下裡的目光卻更多的是落在燕飛羽的絕色姿容之上。

“我討厭有陌生人像柱子一樣站在我旁邊。”燕飛羽猛然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她的體質素來是多喝一點,酒氣就極容易上臉的那種,現在幾杯胭脂淚下肚,原本如冰霜般的玉顏很快就如同抹了絕品胭脂一般白裡透紅、嬌豔水嫩地吹彈可破。偏偏她的眼神又是那麼冷豔,猶如一片蕭殺天地間傲雪盛放的紅梅,組合之下,更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

只是,僕人們還未來得及再多看兩眼,一道比燕飛羽更加冰冷無情的目光已然射中了他們,幾個僕人一哆嗦,立時垂了眼,趕緊退了出去。

“還有暗地裡那些鬼鬼祟祟的眼珠子,我也不喜歡。”燕飛羽冷冷地向四周掃了一眼,她才不信像今日這樣的舉動,諸葛方普會不讓人暗中盯著。

“你們也退下吧!”寧不淡淡地道,第一次舉杯將自己的酒喝完,然後給自己倒上,卻不再為燕飛羽添滿。

燕飛羽不客氣地自己直接伸手去拿酒壺,寧不下意識地抓住酒壺一縮,卻被她狠狠一瞪,心中一痛,還是放了手,任她拿了過去,連喝了兩杯。

“咳咳咳……”

這一次燕飛羽喝的有點急,嗆了一點到氣管中,忍不住咳了起來,寧不的身體一僵,似乎想動又硬是忍了下來。

燕盡羽氣略喘平了些,又倒了一杯,臉腮越發地嫣紅起來,腦中也一陣昏眩,卻直直地盯著寧不那張俊美如天神般的面容:“知道當年我爹孃為什麼單派你來保護我麼?”

寧不沉默,他本來就早已習慣了沉默。

“因為他們都覺得你雖然孤僻冷淡,不善言辭,卻有一顆堅忍忠誠的心。說,像你這樣的人,若不交心則以,若是一旦你認定了要保護我,就絕不會放棄,哪怕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燕飛羽也沒指望他會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之前的鎮定和冷漠逐漸變成了一種深切的痛苦和悲傷,還有被背叛後的強烈恨意,“我曾經也這麼以為,當我願意給與你自由,你卻留下來之後,可是……可是……”

燕飛羽突然不可抵制地自嘲著大笑了起來,顫抖著又去抓酒壺,卻被寧不搶先一步奪了過去,頓時只覺得滿腔的複雜情緒全部都爆發了起來。熱血一衝之下,猛地站起,一把掀起桌布用力一貫,只聽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滿桌美味頓時全部掃落,湯湯汁汁地濺了一地,其中還有不少直接濺到了只抓著酒壺卻一動不動的寧不身上。

燕飛羽猶不解恨,身子筆直地挺立著,素手直指著寧不的鼻子,明眸若燃火,怒聲罵道:“你既然從來沒有過真心,今天為什麼要擺出這樣的惺惺姿態?你既然親手害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不索性一併殺了我?你說,你說呀!”

說著,突然打了一個酒嗝,渾身發軟地撐在桌面上,差點就倒了下去。

寧不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痛苦和擔憂,長臂再度欲伸,下一秒,燕盡羽卻猛地抬起頭來,用劍一般的仇恨阻止了他的動作。

寧不的手最終緩緩地縮了回去。

燕飛羽堅持不懈地瞪著他,目光裡頭的怒火洶湧地似乎恨不得將他立刻燃成灰燼,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那小巧的鼻尖卻自己先漸漸紅了起來,眼波中更水光漣泛。然而,就在那些液體將要溢位眼眶的時候,她卻又突然撐了起來,一隻手猛地抓向寧不舉在半空中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