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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算個屁。如果都給了任乃信,就符合政策了?一戶人家富得流油,全村人揭不開鍋,就符合政策了?那你們就等著瞧吧,好戲還在後頭哩!村裡這麼多人都和他作對,不信他任乃信能鬧成,非讓他經營不下去才行,他姓任的一天安生也不會……
這是一次短兵相接的戰鬥,是拼體力拼意志也拼心機的奇特經歷。雖然在狄小毛的苦口婆心下,對立雙方終於在凜冽的夜風中冷靜下來,沒有釀成大的事端,並最終坐到了調解的桌前,但這段經歷對他來說卻是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許多年以後,一想起他在華光的最後一段日子,狄小毛眼前就總是閃現出那刀削一樣的山崖,冰封的河床和一堆堆炭火,那被炭火映紅的青銅雕像.般的一張張臉膛……特別是那個高大如石碑一樣的任乃信,脖子像牛一樣僵直著j又極像黃土高原上一樣飽經風霜的老槐樹,讓人一見就終生難以忘懷。
從那次僵持與對峙中脫身出來,狄小毛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裡,老丈人和老婆都臉色陰沉地坐著,似乎生了什麼大事。一見他的面,席美麗就氣哼哼地說:你看看你,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下鄉,去捅任乃信那個馬蜂窩!聽說你被圍起來,我們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提心吊膽一整天,這叫過的什麼日子啊。
席虎山也說:大溝村的問題,市委不是早就責成張謙之去解決嘛!你看看人家,這些天跑得連面也不見,聽說一直在上面活動呢……
狄小毛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他活動他的,我幹我的,你們今兒這是怎麼了,突然都關心起政治來了?
席虎山正說得好,被突然打斷,便有點不高興了:我現在都土埋脖子了,還關心什麼政洽?我們不過是關心你。現在滿市裡都流傳開了,張謙之要當書記,你要調回地區當重工業局局長了,這不是太讓人憤慨了?
看著老丈人黑裡泛紅的臉膛,狄小毛哈哈地笑起來:這有什麼好憤慨的。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為什麼人家就不能當書記?再說呢,我過去只是一個農民,比起當年改河修地學大寨受的苦,這會兒夠幸福的,當個重工業局局長有何不可,還不是堂堂的正縣級幹部?
話可不能這麼說。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已經是四五年的書記嘛。而且咱即使從公來說,這幾年華光之所以能有這麼大變化,又是改市又是建廠,誰不知道全是你幹出來的?張謙之那個奸滑小人,幹什麼都不肯出面,現在卻從峨嵋山上下來摘桃子來了,有這個道理嗎?
不等席虎山再說什麼,席美麗又搶過了話頭:咱們也不用再說別的話了,我和老爸已為這事商量了一天。反正,他能跑,咱也能跑,他會送禮,咱也能送禮。老爸已經說了,他要把這幾年的積蓄都拿出來,你要送多少就送多少,反正非要把他比下去!不蒸包子還蒸口氣呢!
看著他們父女倆一句遞一句說個不休,狄小毛只好說:好啦好啦,你們放心,該做的能做的我已經都做了,你們儘管放心好了。不過就是一個張謙之嘛,他算什麼東西,人們誰不知道,他怎麼能跟咱比呢?告訴你們吧,這幾天我正在辦一件大事,一件將會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的大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上班,法院院長就急急惶惶來到狄小毛辦公室,神色緊張地把門扣好,才把那張皺巴巴的協議書攤到他面前:怎麼辦?
狄小毛又盯著協議書上的每個字瞅了好半天,嘴裡吐出毫無色彩的幾個字: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
這什麼?
這位三十多年的老政法的確有些作難:怎麼說呢,畢竟這是市長,是市財政。多少年了,我還真沒遇過這麼大的事呢……
狄小毛認真地看著這個老頭子,慢慢點上一支菸:是啊,這事出得太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