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再度登壇作法,寶劍遙指九天,口中唸唸有詞。

這一次,周遭卻風平浪靜,跟剛才的狂風冰雹紛紛而至截然不同。乩筆更是動也不動。

葛洪連番運功,將數道靈符打在招魂蟠上,魂蟠無風自搖,發出“絲絲”之聲。

良久之後,乩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葛洪心中不甘,牙關一咬,不惜動用“上清石景之符‘;十八枚、“太帝招魂符”三十二枚,將四周的魂蟠逼得根根豎立,“絲絲”之聲化作“呼呼”狂吼。

這一次,懸掛在柳木架上的乩筆終於動了動,左右搖擺,在乩盤上留下了字跡!

字剛寫完,葛洪只感到腹中劇痛,接著喉中一甜,張口吐出大口的鮮血!那血狂噴而出,繼而飄飄灑灑,幾乎染紅了半個神壇!

英臺大驚失sè,站在臺下手足無措。

卻見葛洪面sè蒼白地定了定神,遙遙晃晃勉強走下神壇,靠近乩盤凝神去看。

英臺也跟了過去,心中忐忑不安,暗暗想到:“葛仙翁拼著耗損功力傾力作法,不知能否召回梁兄的陽魂。即使不能召回,只要知道它到了何處,以後再要搜尋也就有了方向。”

誰知近前一看,卻見乩盤上歪歪扭扭留了兩行字:“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笑話!初犯本尊,饒你不死,如敢再犯,唯死而已!”

葛洪神sè暗淡,深深嘆了口氣,低聲道:“老夫功力不足,倒教兩位見笑了!”

英臺雖感失望,卻也感激不盡,心中為葛洪受傷而不安。

山伯也已經走下神壇,瞧過乩盤中的字跡之後,對著葛洪納頭便拜:“謝過仙師,晚輩自知己身,已經認命了。”

葛洪面現怒sè:“‘隆隆者絕,赫赫者滅,有若chūn華,須臾凋落。’妖孽雖強,豈能以手遮天長盛不衰乎?你身為儒生,當知威武不屈的道理,豈可就此認命?”

山伯面現羞慚之sè,低頭道:“弟子受教了!只是拖累仙師,心中不安。”

葛洪怒sè不減,沉聲道:“老夫由儒入道,儒道雙xiu,以六經訓俗士,以方術授知音,yù少留則且止而佐時,yù升騰則凌霄輕舉,久經磨難,方至今rì,豈懼一時之挫乎?”

山伯心中漸覺坦然,抬起頭來望著葛洪,說道:“仙師,請問如何方能修道成仙?弟子陽魂殘缺,還能修道嗎?”

葛洪斷然道:“yù求仙者,當以忠孝和順仁信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務方術,皆不得長生!”說到這裡他的面sè大見和緩,望著山伯嘆了口氣:“你的德行甚佳,理當長壽。只是修道卻不是好的選擇。因為除去德行之外,對於修道來說,jīng、氣、神也很重要。陽魂與神、氣是相通的,魂不足則難‘煉氣化神’。就是說,如果陽魂殘缺,修道將變得極其困難。”

山伯誠心求懇道:“請仙師指點迷津,弟子雖無勇武之氣,卻有堅韌之心,哪怕修煉千年,也在所不惜。”

葛洪沉吟片刻道:“你的德行這麼高,何不投身佛門?要是找不到名師,待我幫你推薦到神僧釋道安門下!”

山伯面sè黯然,輕嘆一聲道:“佛門之路不適合弟子。”隨後將法顯為自己摩頂的事說了出來。

葛洪想來想想不明白:“法顯何出此言?這麼好的弟子不要,還要什麼?你別急,待我見他之時,為你問個究竟!”說到這裡,他眉峰微蹙在周圍不停地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佛道不通,難道要修魔不成?魔門身殘不餒,的確擁有一些奇怪的修煉方法,說不定真能修成!只是由正入魔易,由魔返道難,不行,你可不能修魔!”

山伯也跟著斷然否決:“弟子寧死決不修魔!”

英臺的目光一會兒落在葛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