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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道:“我跟你說實話:這些弟子生前就不是普通人,死後又來我這裡重新培訓過,就算喝了孟婆茶,也未必將所有的意識全部抹殺,說不定還能留下點什麼。就像秋天河岸乾枯的蘆葦,只要遇到一點火,就會熊熊燃燒起來。”
山伯露出吃驚的表情,道:“這些師兄生前便跟著你,死後還來接受培訓?難道說就在這間小屋裡?”
鄭玄點點頭:“不錯,就在這裡!崔琰將我的訊息跟那些人一說,他們就忙不迭的都來了!培訓時間有長有短,短的三五年,長的二三十年!然後一一離去,重回人間,最後只剩下我和崔琰!”
山伯越聽越覺得驚訝:“老師,你是怎麼培訓的?也是讓他們讀這些書嗎?”
鄭玄搖搖頭:“這些書太煩雜,要想認真讀完,挨個琢磨清楚,沒有百來年的功夫是不成的。那些弟子時光有限,來不及細讀。我只教一段經文,讓他們反覆背熟,就讓他們走了。”
“什麼經文?老師能不能教教我?”
“有何不可?那經文你也讀過的。”
“我也讀過的?老師您說,是哪一段?”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山伯聽得呆住了,過了半天才道:“就這麼一段文字,您讓他們背誦幾十年?”
“怎麼?你覺得淺顯是不?那你說說看,這段話是什麼意思?”
山伯張口答道:“這段話是說:大學的道理,在於彰顯人人本有,自身所具的光明德xìng,再推己及人,使人人都能去除汙染而自新,而且jīng益求jīng,做到最完善的地步並且保持不變。能夠知其所止,止於至善,然後意志才有定力;意志有了定力,然後心才能靜下來,不會妄動;能做到心不妄動,然後才能安於處境隨遇而安;能夠隨遇而安,然後才能處事jīng當思慮周詳;能夠思慮周詳,才能得到至善的境界。”
鄭玄微微搖頭,“嘿嘿”冷笑道:“說得輕巧,可是怎麼才能做到?這段話提到了‘明’、‘止’、‘定’、‘靜’、‘安’、‘慮’六個字。這六字是修儒的關鍵,我就用這六個字,將那些弟子培訓了很多年,而且憑著這六個字,還能在孟婆茶下保留一點點意識!”
山伯陷入冥思之中,痴痴的揣摩著,口中自言自語:““明”指虛靈不昧,“止”指不遷,“定”指有所指向,“靜”指心不妄動,“安”指定靜泰然,“慮”指處事jīng當。六字分開解是這個意思,合起來又是什麼呢?這段話既像是說心理素質,又像是智慧品質,也可以說是描述道德素養,這六字究竟是怎麼來的?若想修煉成功,又需要從何處入手?”
鄭玄神情肅然,緩緩說道:“這些條目說出來已是很不簡單了,做起就更加困難。儒家真正的修煉,離不開靜養功夫!”
“喔,原來是說靜坐!”山伯恍然大悟。
他已經有多次靜坐的經歷,知道其中蘊藏著難以言明的道理。
只聽鄭玄道:“養靜是一切修煉的共法!佛家有禪定工夫,所謂湛湛寂寂,一念不生,慮即是觀。佛門靜坐亦叫止觀。觀有種種觀法;觀心,觀音,觀不淨,觀因緣,觀曼陀羅等等,觀來觀去不外乎觀空,修到觀空,便可脫盡煩惱,接近涅盤了。道家的養靜工夫有坐忘,心齋,守靜,內觀,存思,守一,服氣,行氣,胎息諸術,其養靜工夫稱之為修真之術,認為元氣為生氣之源,氣在則神隨生,得元氣則生,失元氣則死。因此,養靜即是養氣,養氣則是養生。而我們儒家呢?”說到這裡,他不覺停了下來。
山伯正聽得痴痴如醉,忙問道:“儒家怎樣?”
鄭玄略微整頓了思緒,接著道:“儒家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