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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穆葵的情緒明顯不佳,心裡總像藏著什麼心事,女人真是麻煩,越是對她們好,她們越是尾巴翹到天上,當她們透明,她們反倒亦步亦趨。

穆葵好象在故意躲我,她對付人的方法永遠只有一個,直來直去不會拐彎,臉上寫的和心裡想的差不多。這個淡然的傻丫頭,孰不知,如今的淡然裡多出了一種叫做無奈的東西。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老祖宗的看法是沒錯的,從安城回來後的穆葵貌似一致,人已非昨。

有關孤兒的報道凡響很好,替雜誌社壓了壓穆小葵闖的禍。林養請我去吃飯,說為我接風。美女相邀,不去總是不好,何況我對林養,有了那麼一點迷糊的愧疚。一個男人若對曾經深愛的女人重新感覺到愧疚,不能再算心如止水了。我這是怎麼了。

林養笑靨如花,這張臉上的風姿是比穆葵生動些。可是我不能這麼想,我得繼續想消沉的穆葵。穆葵今日沒有來雜誌社,魏主編說,她在反省。穆葵的反省書準是寫得心不在焉的,抽身得替她改改。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搖擺不定的燈火(8)

8,

穆小安的心情今晚有點糟糕,有點不可言說的鬱悶。月亮在天上張揚的亮,穆小安在地下憤懣的想。穆小安不能不想,不能不尋思今晚上看到的一幕。那兩個情意纏綿的妙人兒,的確讓穆小安很吃了一驚。

穆小安起身來到陽臺上。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月光白的一個圓盤,落進中天,大而清的掛著,邊緣顯出濛濛的一圈綠。月亮底下的樹叢和景緻像淡墨色的剪影,在畫框裡標緻的晃。穆小安的家就安在上溪河對面的鳳凰小區,幽靜鮮亮。背後不遠處就是鳳凰公園,上溪河像一條白玉串的鏈子,印著九月的圓月,模糊掉了一些髒的痕跡,比大白天看起來乾淨雅緻,且富有詩清畫意。穆小安眉頭微蹙,因為收斂了平日的嬌蠻冷傲,反倒添上一絲楚楚可憐的嫵媚。單從外貌上看,穆小安和穆小簍是比較相像的,相同俊俏的眉眼,白皙的膚色。但也有不同,穆小安是玉潤溜滑的珍珠暖,穆小蔞是薄脆剔透的翡翠冷。翡翠比珍珠本就更容易破碎,而偏偏這翡翠上已經有了隱性的裂紋。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穆小安沒有動。丁卡已習慣了穆小安的晚歸或不歸,看到穆小安這時候在家,丁卡略微驚詫了一下,很快就恢復平靜。穆小安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裡,電視大開著,畫面上是一群活蹦亂跳的漂亮金毛猴子,在密林裡高大的樹木上靈巧的上下飛躍,動作優雅迅速。趙忠祥捏腔拿調地在說,世界上大概再沒有什麼動物可以和金絲猴媲美,它們快捷迅猛的騰越和優雅的舉止,簡直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傑作……。它們離不開森林,正如人類離不開社會……。

“猴子,都是一群猴子!”。穆小安突然沒頭沒腦的說。“是猴子總是要回歸樹林的……哈哈哈哈。”

“沒看出有什麼好笑的。”丁卡很冷淡。穆小安這樣陰陽怪氣的語調見多不怪,已經有了免疫力。

“你當然不覺得好笑……因為你們是同類嘛。”

“不可理喻!”

穆小安跳起來,手指尖幾乎伸到了丁卡的鼻子上。“你說誰呢,說誰呢,誰不可理喻……誰不可理喻。”

“可別讓我說出好的來,哼。”

丁卡推開穆小安的手指,往廚房走。“你一向就沒說出過好的來,你獨斷慣了,哪裡能說出人家好的來呢。沒說不奇怪,說出來倒真奇怪。”

穆小安光著腳追進廚房。“丁卡,給我準備換洗衣服,我要出差。”

廚房的不鏽鋼水池裡,堆積著中午沒有清洗的骯髒碗碟,摞得老高。丁卡往裡倒了點威猛先生,擰開水龍頭,清亮的水柱頃刻間滾出來。丁卡柔韌修長的手指像在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