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的擊錘。

“不為錢,而是為了我自己。”邢教授苦笑了一下,坦然道,“為了年輕的自己,我這輩子過的太憋屈了,本來我出身於書香門第,父母都是留學生,本該有一個大好前程,但是卻因為該死的政治,我一輩子都被那些貧下中農出身的傢伙壓著不能出頭,我這輩子是完了,但是1970年的我還有大把的機會,如果去了美國,會進名牌大學,會當教授,會娶一個華僑太太,會有一所大房子,兩個孩子一條狗,退休後環遊世界。”

忽然他話鋒一轉,怒目圓睜:“而不是一大把年紀還是個副教授,住著七十平米的宿舍樓,沒兒沒女,受盡白眼,快入土了還跟著你們冒死穿越時空,不過也好,你給我了改變命運的機會,我死了沒關係,年輕的邢建忠能好好的替我活著就行。”

雷猛上前一步,匕首架在邢教授脖子上,扭頭對黨愛國說:“開槍動靜太大,我送他走。”

黨愛國點點頭,雷猛正要動刀子,邢教授突然以和他年齡不相符的麻利動作從雷猛腰間拽出了一枚手榴彈,迅速抽出保險銷,千鈞一髮之際,劉彥直一個飛踹,將邢教授連同手榴彈踢下了山坡。

西塞山地勢險要,山坡陡峭,邢教授轉瞬就不見了蹤跡,山下傳來一聲轟響,手榴彈爆炸了。

爆炸暴露了他們的蹤跡,直升機尋蹤飛來,先是一陣機槍掃射,火力偵察,然後懸停在半空中,士兵一個個順著繩索降落下來,從三個方向包圍了他們,剩下的一面是面向長江的峭壁。

直升機上的大喇叭傳出勸降聲:“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你們逃不掉的,投降吧,我可以給你們最優厚的條件。”

峭壁上出現一個人影,高舉著雙手,直升機降了下去,懸停在與峭壁平行的空中,機艙側門開啟,中情局的華裔準軍事人員抱著M16步槍瞄準了那個人,甄別著他的身份。

“站在那裡不要動,馬上有人來接……”直升機上的喊話聲還沒結束,只見那人突然暴起,加速衝刺,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衝向懸崖,縱身而起,如同一道閃電般落到了機艙裡,艙內人員猝不及防,被飛人一拳打暈,直五的駕駛艙比乘員艙要高一層,兩名飛行員察覺不妙,迅速拉高,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劉彥直出現在他們身後,手中握著黑漆漆的手槍。

形勢戲劇性大逆轉,直升機飛行員在劉彥直的威逼下懸停在懸崖上方,機艙內丟擲一根尼龍繩,黨愛國等人飛快的爬上來,都鬆了口氣,雷猛是見慣不怪了,但是于漢超和柱子都以無比敬仰的目光看著劉彥直,這一手絕活是他們這輩子都學不來的,已經超出了人體能達到的能力極限。

飛行員被驅逐了下去,換成劉彥直和黨愛國駕駛直升機,而這裡發生的一切,另外兩架直升機並未發覺,這就給了他們偷襲的機會,碰巧俘獲的這架機翼下裝有火箭巢,火力強大無比。

約翰·林奇帶著部下們在半山坡找到了遍體鱗傷的邢教授,他身上有荊棘劃破的傷口,有彈片的傷痕,血頭血臉,人已經奄奄一息沒救了。

“老林,我們的交易還算數麼?”邢教授微弱的聲音在發問。

“算數。”林奇說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沒騙我的話。”

“我快要死了,不會騙你的,我還有一個秘密賣給你。”邢教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其實我們這幾個人是從2017……”

“你說什麼?大聲點。”約翰·林奇將腦袋湊到邢教授的嘴邊,卻只聽到了似有似無的囁嚅,抬起頭再看,邢教授雙目睜著,已經沒了氣息。

空中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架直升機被凌空打炸,打掉它的是另一架直五,第三架迅速做出反應,兩架直升機在空中展開激烈空戰,航炮和火箭彈齊飛,曳光彈在黃昏中拉出一條條紅色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