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死別之悲哀。人

生最苦者,厥惟生離死別,而吾與知,只相識二年,只於此二年中乃備嘗之。似天

故布此局以待普人之來而匆匆演之以終其場也者。造化不仁,吾欲無言矣。不然,

何其遇之奇而境之慘也?妹之瓣香吾兄,在讀兄和梅花詩十首之時。吾誠不知此詩

何以得讀之也。假使妹不讀此詩,雖見兄猶不見也,則亦無從用其眷眷矣。即讀兄

詩,而未有何劍塵君家之一晤,終其身心儀之而已。而又不料兄適為何君之友,致

妹之與其夫人友,而決不能不識見也。妹之於兄,則不過世俗所謂紅粉憐才之一念,

何以如此,殆不得言其所以然。而兄之於我,或亦如是,惟其如是,乃足以見吾二

人情誼之篤。妹嘗發愚想,必將此事,與死一詳盡討議之。顧猶不得盡除兒女子態,

未能出於口而筆諸書。今欲出於口而筆諸書,又孰能答之,孰可知之者?嗚呼!吾

兄英靈不遠,聆妹之言、殆亦悠悠而入夢乎?痛矣!妹自知不祥之身,不足以偶吾

兄,更不能與此世界有姻緣之分。故其初也尼友我,則亦友之,兄弟我,更亦師之。

城府不置於胸,形骸遂疏於外。而兄不知,竟直以我為終身之伴侶。妹欲拒之,情

所不忍。妹不拒之,事所不能。遷延復遷延,卒以一別以疏兄之眷眷。兄苦矣,妹

亦未能忽然也。然兄誠人也,其愛人也,而不拘拘於形跡之遠近。惟其誠而遠,則

思慕愈切。妹不才以凡人視兄,而兄乃以超人之態度待我。妹之去,不僅苦兄,且

不知兄也。兄以我為知己,我乃適非兄之知己,更因非凡之知己,而使妹之知己如

兄者,悠悠然以思,鬱郁然以病,昏昏然而鑄成不可疏解之大錯。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