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既說了我年齡最小,份位最低,我只隨在眾人後參拜,暗自窺察他時,只見他一身上玄下赤的章紋冕服,十二旒珠冠,極難得的正式帝王裝束,比尋常更顯得高貴疏離。

他不過淡淡將眾人一掃,道了聲&ldo;平身&rdo;,並不待眾人立起,便邁步向龍椅走去。

我還沒來得及站起時,他恰從我身畔行過。他素來踱步行穩,連手臂甩動的幅度都很小。可這次行過我身畔時,冕服寬大的袖子有意無意從我的臉龐邊擦過。

我正扭動脖子,閃開一點時,耳朵忽然一熱,竟被兩隻手指捉住耳緣輕輕一捻,又迅速放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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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壞銀裡應外合逼偶更新。再更的話,偶十一沒法出去玩了……

春情染,香散舞衣涼(五)

我驚訝抬頭,卻見拓跋軻依舊那麼不緊不慢地前行著,雖然著的不是皮靴,而是與冕冠相配的赤舄,步履間依舊頓挫有力,挺拔的身形穩健從容,彷彿剛才那捻了我耳垂的那隻手,根本與他無關。

我一時有些呆愣,在輕羅不解的拉扯下才記得坐回座位上,再向拓跋軻看時,他已穩穩坐於龍椅之上,依舊帶了帝王該有的矜持疏離微笑,接受他的妃子們笑顏恭賀。

而我還是摸著發燙的耳朵滿心疑惑。

那樣親暱私密的動作,蕭寶溶倒是常常會做,可也僅限於私下相處時,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失了半點風度。

拓跋頊……又倔又傻,不,不對,應該說,又愚蠢又自私,他任性起來,或許不會顧及場合,悄悄弄這些小動作。

可拓跋軻,這樣苛峻沉著不苟言笑的地獄惡魔,會像個情竇初開的鄰家少年一般,來這麼個小小的惡作劇?

正猜疑時,拓跋軻一雙藍眸不經意般瞥向我。

而我還捂著耳朵發怔,他唇邊的笑意已如漣漪般散開,話語卻還淡淡的:&ldo;墨妃,為什麼捂著耳朵?冷麼?&rdo;

他側過頭,懶懶道:&ldo;來人,把火盆往墨妃身畔挪挪。&rdo;

愕然放下手,盯著拓跋軻時,他已垂下頭來,若無其事地捻著左手的拇指與食指,神情泰然。

方才便是那般捻我耳朵的麼?當著這麼多妃嬪宮人,他居然還調侃我?

眼見火盆果然被往我身邊挪近了許多,那些宮妃含笑的眼神裡都摻入了銀針般灼亮著,估料著已經恨得想將我紮上幾百個窟隆了。

我也懶得理會,只是不論侍女換了什麼茶來,也品不出味道來了。被他捻過的耳朵,熱度無聲地散了開來,漸漸連整個的面頰都竄燒起來。

拓跋軻依舊那般淡淡的神情,又和眾宮妃說笑了幾句,管密已俯下身,低聲道:&ldo;陛下,時辰不早,該去文德殿啦!&rdo;

拓跋軻點頭,立起身時,小內侍尖細的嗓門已響起:&ldo;陛下擺駕文德殿!&rdo;

我和眾妃嬪宮人一起離席,恭送他離去。

這一回,我學聰明瞭些,緊靠著席面跪下,拓跋軻再怎麼著,也不好拐個彎特地跑來佔我便宜了。

眼看他出了重華殿,我正鬆一口氣,預備趕快回瓊芳閣洗浴時,忽聽拓跋軻揚聲道:&ldo;墨妃,隨朕去文德殿!&rdo;

又是一著措手不及,憋得我一時窒息,差點鬱悶出內傷。

身後輕羅連翹更是可厭,連連拉我起身,推著我往外跑,還喜不自盡在我耳邊絮叨:&ldo;娘娘,快去,快去!伴駕文德殿,接受百官朝賀,這可是難得的殊榮!難得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