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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令自己苦痛不堪。
要讓他死很簡單,根本無需下令,無需借他人之手,只需就這樣放著他不管,將這場歡愛繼續下去,只怕不出明日,身下這個美人,就得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只是,他若死了,則會怎樣?
若是,在這世上,再無蕭墨存此人,天啟朝第一美人,再也無從尋到他的蹤影,自己將,再也看不到這張臉。
那會怎樣?
自己那滿腔的怒和痛,就會消弭了麼?
蕭宏鋮呆了呆,慢慢地摸上蕭墨存瘦削單薄的肩胛骨,曲線優雅的頸項,摸上他蒼白的臉頰,那柔軟的唇瓣邊,殘留的血跡。
再往上,是那人精緻到極點的眉眼,是自己百看不厭的臉龐,他猛然記起,那人在朝堂上侃侃而談,這張臉是如何奪目生輝;那人在燈下專注撰寫,這張臉是何等引人入勝;尚書處外庭日照之時,那人於庭中一立,這張臉,是何等美若驕陽;病榻上,他眉峰眼角,明明柔弱不堪,惹人憐愛,可那張臉,卻又堅毅明朗,宛若峭壁寒梅,不可侵犯。
在蕭墨存南巡之時,有多少個夜晚,他在欽點來侍寢的嬪妃男寵身體內律動之時,在到達高潮的那一刻,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這張臉來。
這張臉,看不到的時候,會掛念,會嫉妒,這張臉,在那個男人身下,是否也婉轉承歡,弱不勝衣;看得到的時候,會憤懣,會猜疑,這張臉,這雙眼睛,到底是不是看著自己,到底是不是,只想著自己。
現在,這張臉便在自己面前,嘔過血的臉色青白頹敗,神智似乎已經模糊,那長長的睫毛,真猶如兩隻斷翅的蝴蝶般下垂,終於不再瑟瑟抖動。他的身子,摸起來也是一派涼意,明明自己已經竭盡所能,用體溫去環抱他了啊?
一種深層的悲哀籠罩過來,蕭宏鋮驟然間覺得這一切毫無意義,再怎麼著,也毫無用處,那人終於還是以自己的方式,決然而然地退出自己的掌控範疇。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蕭墨存的報復,蕭墨存賭的就是,他是否真的忍心看著他死。
你贏了,蕭宏鋮苦笑了一下,朕果然是不忍心,即便在暴怒之下,即便在恨不得撕碎了你的情況下,也捨不得傷了你,更那堪看著你死?原來以為最是無情帝王家,卻沒有想到,做了十數載鐵血皇帝,到了這一刻,竟然只是一個對心愛之人狠不下心來的普通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將已然萎靡的分身從那人身體內退出,隨手扯了一張錦被將地上的人兒包裹起來,整理好衣裳,抱起蕭墨存,走至門邊,揚聲道:“開門。”
外面候著的眾太監宮人侍衛,忙輕手輕腳推開門扉,“嘎吱”一聲響後,只見天啟朝皇帝,面色木然地站在門口,手中環抱著那位瓊華閣的主子,望著天際不知何時開始下起的鵝毛大雪,默不作聲。底下人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詢問,只由著皇帝與懷裡的蕭墨存,宛如如一體雕像一般佇立漫天飛雪之中。四下俱靜之時,忽然間,聽到一聲極細微的呻吟,那位懷中的人,許是被飄過來的飛雪沾到了臉頰,冷得縮了一下,就這一下,眾人驟然間有些回神過來,皇帝的眼眸也迅速清亮起來,他緊了緊手臂,恢復了慣常的帝王威儀,命道:“起駕韜光殿。把王文勝那一幫子太醫全叫到那去,自即日起,晉陽公子,在朕跟前養病。”
韜光殿是皇帝的寢宮,自來從無嬪妃皇子在那過夜。皇帝此語一出,眾人皆有些咂舌,原本想著晉陽公子要失寵的那起子奴才,恨不得抽自己兩大耳光,怎就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皇帝的近身總管太監倒毫不意外,這君王早一門心思栓在晉陽公子身上,旁人不知,他伺候了皇帝近二十年,又何嘗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過?他低頭領旨,指揮著奴才們將皇上的轎子抬進來,伺候皇上抱著晉陽公子坐上去了,這才忙著讓人領來林公公,將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