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上的。她摸了摸胸前——哎,因為喬裝的關係,將那本子留在了房間。但是,她不想回去,就好像……她回去,就輸了。

她是不能輸的。——從某方面來說,她只有她自己,若是連她自己都被打敗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識人不清罷了,沒什麼大不了。

不管遇見什麼事,日子還是要過的。胸口雖然有些陣陣發疼,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疼的傷她都受過的。所以,她來到了廚房。——吃飽了,跑路。

廚房裡,竟然沒有人。她找了一圈,除了灶頭上的一碗還有散發著騰騰熱氣的面,什麼吃食也沒有。

迦南糾結的盯著那碗麵。——這也許是守夜人餓了,自己下的面,只不過因為什麼事離開了一小會……

那碗麵真是一碗非常普通的面。一團麵條規規矩矩的泡在麵湯中間,上面浮著幾片小白菜,還有一個百里透黃的荷包蛋,煞是好看。隱隱約約從下面冒出幾顆油星,還有點點的紅辣椒。

“咕……”好餓。迦南就這麼靜靜的站了幾分鐘,終於忍不住上前,看著那碗麵,雙手合十:對不住了,麵糰,要跑路,趕時間,要是你主人回來,再把你兄弟煮了好不好?

她嚥了咽口水,喃喃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她規規矩矩的從自己的荷包裡掏出幾枚銅錢:“市價一碗陽春麵五文錢,我給你十文錢,坐地起價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果斷的抽出筷子,端起那碗麵,就挑了好大一口往嘴裡送……好,好……好想吐出來。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努力的嚥下那一大口——這面好硬,小白菜脆的有些半生,雞蛋……雞蛋的蛋黃還是水狀,雖然有人喜歡但迦南實在討厭得緊。她的眉又皺了起來。

十粒米,一條命;浪費糧食天打雷劈。——這也是她認認真真的寫在藍皮本子上的。所以,她只是皺了皺眉就堅持著將這碗怪異的面全吃了下去。

就在她剛剛嚥下最後一口面的時候……院外突然傳來了蹣跚的,緩慢的踩在雪地上的聲音。驚得迦南汗毛都豎起來了——該不會是主人回來了?她看著剛被搞定的麵條,心虛的一個閃身就窩到了門背後。

她看看灶頭上的銅錢——強買強賣的事實讓她有點臉紅。

進來的是個步伐蹣跚,有些駝背的老人。臉上佈滿了菊花,眼睛眯成了夾縫。他走到灶頭前,眯著眼睛瞧了半響,又把麵條碗端起來看了看,突然驚呼道:“哎呀,我的面!哪裡來的小狗狗,竟把老頭子的面給吃了……哎喲喂,老頭子手腳不靈便,下一碗麵不容易啊……”

迦南愣了兩秒,但回過神來,忽然就著手裡的筷子就飛射而去,直擊老人的後腦!

而那老人哪有腿腳不靈便之處,瞬息之間便避過了,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攔在了迦南面前。迦南一時心虛躲在了門後的牆角,後無退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堵了下來。

但她一點也不著急,只是冷冷道:“好玩嗎?”

誰子那老人懦弱滄桑的語音登時變得清朗又欠扁:“面好吃嗎?”

迦南道:“我很忙,沒空跟你玩。”

誰有本事千變萬化,誰又有本事讓迦南一眼就認出來?這老人自然便是王憐花:“我家的南兒跟別的姑娘就是一樣了。我知道你會來廚房吃東西的,那碗麵正是小生向南兒賠罪的。”說她沒心沒肺也好,堅強神經大條也罷,但……雖不知她是哪裡養出來的姑娘,卻家教極好,他沒回來,她是絕不會先吃飯的,餓著肚子至今,她首先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廚房。

所以,他立馬就畫了個妝,趕到了廚房,將廚房的吃食全都藏了起來,然後……下了一碗麵。

迦南掏出一個淺藍的大荷包,裡面裝得正巧就是那個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