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點頭,卻仍舊處於怔忡出神的狀態,羅謹笑了笑,微微眯眼,不知在轉什麼心思。

半晌,王希回過神來,兩人才準備回前面的甲板,剛繞過船艙,他們就見船老大站在船舷邊,望著他們,滿臉驚訝,羅謹正要開口中,卻見船舷欄杆上正擺著三牲祭品,不由一愣。

船老大見他們看向旁邊,望了一眼,不由尷尬,乾笑兩聲,解釋:“這……這是一些老規矩,讓客官見笑了。”

兩人也無意多管閒事,點點頭,就走了。

經過船老大身邊時,羅謹低聲說了一句:“是祭那首詞的作者吧!”

船老大臉色一白,正待分辯,卻見兩人已經離開,禁不住腿一軟,跪倒在船舷邊。

………【第二章 職方】………

陵是瀾江重鎮,扼守著瀾江航道的咽喉之所,一直是都督的幕府所在。

一年前,東嵐兵鋒直下,東安大都督崔莫卻因述職而赴王京,東安軍一潰千里,江陵竟成孤城,江陵令苦守十日,終是難抵東嵐大軍,城破自盡。這座安陸苦心經營近百年的東南重鎮如此輕易易手,幾乎令天下震動。

各國都在等安陸的反應,可是,安陸卻未有任何動靜,三個月後,安陸內亂的訊息漸漸傳開,各國才明白東嵐竟是選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時機。

攻守易形,想從東嵐手中再奪回那些城邑土地可就不容易了,沒等雙方議和,東嵐已在這塊新領土上設郡置縣,推行東嵐制度,而安陸王好容易傷愈,卻不得不面對永寒身亡而引發的一系列民亂事件,偏偏那三個月的時間,朝堂上,素王與鄭後、太子竟勢成水火,安陸王不得不聽從素王“攘外必先安內”的建言,主動割讓滄水以東的全部土地,換取東嵐的息兵,全力安內。

至此,東嵐的領土面積已與安陸不相上下,已經可以稱為首屈一指的強國。

其它國家一旦擴張,在新疆域上,總是以維持舊制來安撫民心,可是東嵐卻反其道而行之,在安陸舊土上強行推行東嵐制度。

一直以來,各國實行的都是聖朝舊制,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公田制,即普天之正莫非王土,每年冬季官府按丁授田,土地不得買賣,各家貴族的封地也是如此行事,只不過授田一事由封主的府署安排。東嵐在白王改制前也是如此,白子風任地官長不久,即上《私田書》,承認民眾對土地的所有權。

隨後,以此為基礎,虛封、集權、官爵分置,東嵐只花了十年就建立了一套與諸國完全不同的新制度。

這套制度的好處隨著後東嵐的強大而日益顯現,但是,其它各國卻無力效仿,天下才傑中流傳這樣的一個故事——羽桓與白子風夜飲,羽桓舉爵謝白子風:“非君之功,無東嵐之強。”白子風舉爵卻答:“非東嵐。非王信重,臣無功可建。”

東嵐立國不久,制度雖仿聖朝,但是,亦有不同,比如,東嵐弱小,土地貧脊,貴族縱有封地。也無力成軍,舉國軍力盡掌於國君,羽桓少年即位,卻親上戰場,軍中、朝中皆是一言九鼎,如此方可白子風的改革,而其它各國地君王卻無法如此——只怕新制未行。王位上便先換主人了。

瀾江兩岸的城邑不少,但是,從滄水入瀾江的船隻,第一站只能是江陵——滄水仍是安陸所有,安陸船隻只有在江陵取得東嵐官府的驗照。方能在東嵐的港口碼頭交易。

“東嵐此舉勞民!”眼見江陵在望,船工中有人隨口說起此事,船上計程車子一聽,卻是十分不滿,船老大連忙安撫:“其實一點都不麻煩,若是民間小宗交易,就近尋個碼頭也無妨,東嵐有市易官,自會驗貨並監督交易。收取市易稅,只是人是不能上岸的。只有像小的這種大船,或者貨物較多的,才必須先去江陵。各位客官要驗換旌券方能在東嵐境內行走。貨物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