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他們回到京城的宮裡,一則照應一下,二則溫習功課,綿寧點頭稱是。

到了晚上,二位皇子前來辭行,嘉慶帝見綿愷似有不悅,便問道:“回去苦讀是件好事,怎麼不高興呢?”綿愷答:“稟父皇,太師傅所教內容,兒臣皆不大明白,哥哥還行,太師傅常拿他為我的榜樣呢。”一聽這話,嘉慶帝怒斥:“好你個頑劣之相,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想去弄明白,想朕自幼學啟蒙一至讀書到三十有五,即使今天,朕不敢有一時的疏忽懈怠,正如練武一樣,三天不打拳自己知道,十天不打拳別人知道,勤學多問是為根本。”

綿愷哪裡能聽進去,順著父皇的話把兒就張嘴,“倒真不如給兒臣再找位武師,兒臣的一身筋骨練就武藝還行。”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打在綿愷的臉上,“混帳,”嘉慶帝喝道:“‘武以強體,文以治國’,現在朕時時提倡的練武是為了保持滿人的傳統,敬祖宗而不忘根本也。古往來之,哪有一味地以武治天下的道理?來,來,朕考你一考,不必說出意,只須背出即可,《論語》上‘子謂子產有君之道四焉’,哪‘四焉?’”

綿愷捂著左臉,火辣辣的,忽閃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腦子在急速旋轉。他知道,父皇要麼不怒,一旦怒起來就雷厲風行,任何人也別阻擋的住,可不像他在朝中辦事,躬親之餘,還再三催促。在對待皇子們的讀書上,嘉慶帝簡直是一位過分的嚴父了。

吱唔了半天,也說不上半句,兩膝一軟,綿愷哭道:“兒臣知錯了,兒臣即刻回京閉門苦讀,待父皇回京之日,也是兒臣熟記之時。”嘉慶帝之怒氣略消了一些,轉頭對綿寧道:“你來試一試?”

綿寧正遲疑間,綿愷說道:“父皇,哥是會的,或許此時忘了。”嘉慶帝又好氣又好笑,他何嘗不知道此時的綿寧心裡所想的正是兄弟之誼呢?他這是擔心,若自己嘩嘩地背出受到褒獎,那綿愷若是有私則可能挾憤於心,所以寧願共同受怨,也不願讓綿愷有何異想。

綿愷見綿寧面色紅漲,禁不住掩口偷笑。“你笑從何來?”嘉慶帝的怒氣又上來了,“你別以你哥哥背不出來,他是擔心你呢!蠢子愚頑透頂。綿寧,背出來!”

“謹遵皇阿瑪之命,”綿寧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其行已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忠。”背完便肅立一旁。這下綿愷傻了眼,心裡著實感激哥哥為人厚道,處處替自己著想。

“可明白你哥的意思嗎?”嘉慶帝說,“今日即回,認真學習,過不幾大,朕也要回去了,到那時再考你一考,倘若再背不出,休怪朕對你不客氣。”做皇子誰不害怕封不上王位?這“不客氣”的隱含辭就是不封王。綿愷只有連連點頭,哥倆一臉虔誠地對著嘉慶帝施禮,退出行宮,返回京師了。

重陽節前一天,嘉慶帝接到了河南巡撫高杞及衛輝府知府郎錦騏的奏摺,是由京師的留守軍機處轉來的,初始不信,“教匪已剿滅了好幾年了,怎麼會冒出一個天理教呢?此教是以何種形式得以迅速發展?怎麼這幾年來也不見各地的奏章有過提及呢?”嘉慶帝雖然一直處於困惑之中,雖然沒有把這事態看得十分嚴重,但過去親政之初的如火如茶的“苗事”“白蓮教”作亂,不也是弄得自己焦頭爛額。

嘉慶帝想,從歷來的經驗來看,儘管事態不大,但要防患於未燃,或防患於小燃,一旦事情擴大了,又是幾年的戰爭,不能掉以輕心。他一方面詢問大臣,強克捷是個怎樣的人,一面直接命高杞、郎錦騏驅命彈壓。他還擔心,倘若是百姓不堪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