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那情緒裡,有疑惑,有羨慕,更多的,是對這份深情的動容,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酸澀。

月神色沉靜,那湛澈如淵的眼底,竟悄然翻湧起一圈細微漣漪,恰似平靜湖面被一顆不經意墜落的石子驚擾,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不過她心裡很清楚,死了就是死了,無論她做什麼,是否以他的身份活著,都無法彌補他為她死去的事實。”烏鄫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近幾年已經少見戟頌提起這個人了,大約是已經忘卻了。”

月聽聞,喉結微微滾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那難以名狀的情緒哽在喉嚨,久久無法出聲。

烏鄫凝視著面前這張面龐。

月色恰似寒霜,肆意鋪灑,為面前的人勾勒出一道森冷的銀邊。面龐的輪廓鋒利如刀削,高挺的鼻樑投下的陰影愈發深邃,藏著無盡疏離。肌膚在月光的映照下,猶如千年寒玉,散發著冷冽的光澤,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從前就覺得,這張臉,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我從之前就覺得……您和他有點像。”烏鄫緩緩說道,“只是時隔多年……我也記不清了……你就當句玩笑話,聽聽算了。”

“戟頌身為不死族人,擁有不老不死的性命,不過,我聽一些神守說,您似乎與前幾代大祭司都不一樣,活了很久……”

月倏地抬眼,看向烏鄫。

烏鄫對月緩緩說道。

“您若是對戟頌有感情的話,希望你能陪她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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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頌整日待在房中。

過著吃完便睡,睡完再吃的生活。

“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氣?”

聲音溫和,帶著幾分關切。

戟頌緊閉雙眼,像是在黑暗中尋找著什麼。

良久,她輕輕吐出兩個字:“不了。”

此刻的她,眼前漆黑一片,對她而言,外面的世界無論何處,都不過是同樣的黑暗,去與不去,似乎並無分別。

月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下意識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臉。

那雙手白皙修長,以往總是在咒術法式間遊走,如今卻不自覺地落在了戟頌的臉上。連他自己都未曾料到,有朝一日,這雙手會用來安撫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一旦惱怒,便會毫不猶豫抽出刀子將他剁了的女人。

戟頌瞬間反應過來,雙手猛地抓住月的手腕,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憤懣:“你做什麼!?”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臉頰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微微泛紅。

月卻並未鬆手,兩手依舊捏著戟頌的臉,緩緩湊近,幾乎與她鼻尖相抵,低聲說道:“陪我出去走走,就當是散散心,好不好?” 那語氣,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執拗,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戟頌只覺渾身一僵,原本就緊皺的眉毛狠狠抽搐了幾下,心中暗自腹誹。

這人,是在向她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