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驚,紛紛不解地看向東家陸青綾。

陸青綾深吸一口氣,看著眾人淡然道:“老趙去救人了,就是之前跟著我們一起走了很久的那個年輕人。”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咱們朝廷的鎮守使陳朝,他如今在遭遇一場刺殺,來殺他的人,當然都很厲害,去一個老趙和去十個老趙,其實都沒有區別,但他還是去了。”

陸青綾笑了笑,“老趙真的有些傻。”

武夫們沒說話。

陸青綾笑道:“不過人這輩子,總會做幾次傻事的,至於事後會不會後悔,就看值不值得了。我陸青綾也自問是個聰明人,這些年裡不曾做過什麼傻事,但今天,想做一次。諸位,去,八成是個死,不去,就十成是活。怎麼選,諸位自己定!”

陸青綾說完這句話,雙腿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身後一眾武夫對視一眼,沒有人說話,但所有人都默契地撥轉馬頭,朝著龍角郡疾馳!

……

……

長街上,一場武夫之爭,落下帷幕。

陳朝的那把殺豬刀斷了一半,然後插入了對面那個年輕武夫的小腹,他的另外一隻手,距離對方的頭頂,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卻沒有落下去。

而黃空手中的橫刀已經斷了。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同樣年輕的武夫,有些不解。

明明他此刻已經傷重,甚至氣機也不多了,不管如何說,都是自己佔優,可為什麼,自己還是輸了?

陳朝收回舉在空中的手,然後說道:“走吧。”

黃空詫異道:“為何不殺我?”

陳朝笑了笑,“無冤無仇,算你最後想和本官戰一場,本官不想殺你。”

其實殺不殺黃空,本就在五五之間,只看陳朝怎麼選,但或許是因為今日殺的人夠多了,陳朝不想再殺他。

收回手之後,陳朝嘴角開始流出鮮血,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才不至於就此倒下,而是靠到了牆壁上。

兩位道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之前那堆人是消耗陳朝,這黃空也是。

如今的陳朝,再也不會讓人覺得可怕了,現在的他在這兩個道人的眼裡,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時可殺。

黃空拔出自己小腹的那把刀,看著陳朝,有些痛苦地喊道:“陳朝,你為什麼不殺我!”

陳朝沒回應他。

但一旁的窗戶吱呀一聲開了。

有個讀書人打扮的傢伙,拿著一根擀麵杖,從窗戶裡探出頭來,然後有些笨拙地爬了出來,就此來到了街道上。

如果說黃空已經足夠瘦弱,那麼這個年輕人,就甚至可以說是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

他實在是太瘦了,好似一陣風都能把他吹倒。

他這會兒看著那滿街的屍體,臉色無比蒼白,渾身都在顫抖,但還是拿著那根擀麵杖,站到了陳朝身前。

看著那兩個道人。

陳朝問道:“做什麼?”

讀書人嚥了一口口水,有些沒底氣地說道:“保護你。”

陳朝皺了皺眉頭。

然後四周就響起了接連不斷的開門和開窗的聲音,有一群百姓跑了出來,他們手裡拿著各種東西。

有的人拿著做飯用的菜刀,有的人拿著棒子,有的人拿著家裡的長凳……

這些百姓臉上滿是恐懼和不安,不少人此刻都在顫抖,但他們還是出現在了這裡。

攔在了陳朝和那兩個道人之間。

他們重新填滿了這條街道。

然後人群裡,有人喊了一嗓子,好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也好像是在告訴別人,他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