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何處置安平王?”

黃芩睜大了眼,怔道:“永樂宮?行刺?”

“宇文明瑞行刺陛下啊……”

君浣溪見他一臉茫然,突然反應過來,輕聲問道:“對於受傷之事,陛下是怎麼說的?”

難不成,他又是痛在心裡,獨自承受……

黃芩答道:“陛下什麼都沒說,吳常侍下令對外封鎖一切訊息。我還納悶呢,去御花園接個人,怎麼就弄出這樣大的禍事來?!先生,到底怎麼回事?”

君浣溪定了下神,將事情原委簡要講述一番,說罷,即是長長嘆氣。

宇文明瑞……

那還魂草也服了,所有的治療手段都用上了,他還是癱瘓在床,沒有半點氣色進展。

自己一直心有疑慮,卻沒有往更深層想——

究其實,他在回宮之時,或者更早的時候,身體機能就已經完全好了,眾人所看到的,只是他裝出來的假象而已。

實在難以想象,當初溫文爾雅,和善親切的翩翩太子,竟是隱忍多年,處心積慮,一心要取人性命,博得這最後一擊!

想到這裡,不禁陣陣後怕,如若不是吳壽忠心耿耿千方百計找到自己,如若不是衛臨風機智過人心思縝密尋到龍榻下的暗道,如若不是黃芩在一旁認出膳食中的毒物,如若不是自己正好去的永樂宮隱在暗處出聲警示……

但凡上述,稍有偏差,自己都將再也見不到他,陰陽永隔!

……

到了黃昏十分,吳壽過來探望,帶來一道天子聖諭,說是念她救駕有功,賜下獎賞無數,並准許她暫停隨駕,在值房靜養身體。

“君大夫,陛下說了,在你休養期間,一切事務由黃芩代勞,陛下已經封他做了太醫署祗侯,全權負責陛下病症,你就放心養傷吧。”

“多謝常侍。”

君浣溪坐在榻上拱了拱手,低聲又道:“我能不能去見見陛下,當面叩謝皇恩?”

吳壽瞥她一眼,言道:“不必,陛下說了,君大夫身體要緊,不必遵循這些虛禮。”

“可是……”

“陛下那邊還有事情,我先行一步,君大夫保重!”

“常侍……”

君浣溪張了張嘴,看著那急急行禮離開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來。

自己不是救駕功臣,是天子面前的大紅人嗎,怎麼頃刻功夫,就坐上冷板凳了?

連這主治大夫的職務,也讓人替了去,雖然那人是芩兒,不過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休養了五六天,手掌和腕上的紗布終於拿掉了,傷口已經結痂,痕跡逐漸淺淡,靠著自己精製的藥膏,應該不會留下太大疤痕。

聽黃芩說,天子的傷勢也是好得差不多了,每日推拿針灸之餘,開始吐納練功,氣色一日好過一日,幾次號脈都覺進步神速,漸與常人無異。

而自己,原本日夜隨駕,每日忙忙碌碌,又時刻見著那人,只覺充實不覺難過;自從受傷卸任以來,天天守在值房裡,等待著黃芩從帝寢歸來,從他那裡獲得一點點天子的訊息,平日則是自來自往,無人搭理,生活沒個重心,心裡空蕩蕩的,不知如何是好。

或者,主治大夫換人,那句不離視線的話,也就隨之作廢了?

漫步而出,走到長青宮門口,幾名侍衛一見是她,立時過來行禮。

“君大夫這是要去哪裡?”

君浣溪回了一禮,溫言道:“我就是隨便走走。”

那侍衛統領過來,恭敬抱拳道:“陛下有旨,君大夫受傷初愈,不宜出行,就在長青宮內四處走走就好。”

這不是變相的軟禁嗎?

君浣溪面色微變,冷聲道:“我偏要出長青宮,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