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指教?”

‘前輩’這二字,讓普賢有些意料不及,也將她接下來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楊戩對普賢的態度,似乎就是他來西方教道場的因由——報上次燃燈等人叛教入西方教的一箭之仇。

頓時,楊戩此時的行為多了幾分‘合理性’,讓關注此地的大能修士們,開始好奇西方教該如何應對楊戩。

拒之門外?未免會落下西方教怕了楊戩的口實。

可就任由楊戩慢慢走上去,去西方教聖人坐鎮之地侃侃而談,那也極大落了西方教麵皮。

偏偏,楊戩自身實力在那,當初準提攔不住他進凌霄寶殿,今日的準提怕也不能對楊戩這具化身出手。

“師侄……真君,”普賢在後面趕了上來,“還請留步。”

楊戩卻是理都不理,只是邁步向前。

普賢細眉輕皺,身影一閃出現在楊戩面前,一股淡淡的威壓壓向楊戩。

楊戩步伐絲毫不停,抬頭看向普賢,依然這般慢悠悠的走著。

“真君,莫要再行了!”普賢目光中帶著少許不解,“此時的天地當不起兩教再起征伐,為何不能暫且各自退一步?”

楊戩輕笑了聲,淡然道:“這話,在準提去玉虛宮要人時為何你不說?”

“你當真……”普賢輕嘆了聲,目光帶著少許失落,但轉眼便恢復成了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好,你若要論道,我陪你論道便是。”

“哦?”楊戩眼皮都不怎麼動,只是輕聲說道:“叛教之人,何以言道。道雖在天地之間、萬物之裡,卻需一顆赤誠之心、向道而行,方可領悟其中奧妙,方可知道何為道。這位前輩,你的赤誠之心何在?”

普賢眉頭輕輕皺著,楊戩卻已經開始邁步。

“罷了,隨你去吧。”

普賢又一聲輕嘆,她本意想阻止楊戩和西方教在起衝突,本意也是不錯的。

可惜楊戩並不領情。

而她也並不為先前叛教分說什麼,在楊戩與她身形相撞之前,施展遁術消失不見,只留下嫋嫋雲煙。

繼續上山,楊戩欣賞著靈山周遭的山嶽;雖然西牛賀州比其他四部洲都要貧瘠,但也給了這裡其他四部洲所不曾有的壯麗遠景。

“真君還請止步。”

又一聲呼喊,一名滿臉褶皺、目帶精光的枯瘦老者盤腿浮空而坐,攔在楊戩面前。

“老衲與真君論一論大道便可,何必驚擾二教主?”

“是嗎?”楊戩笑道,“既然如此,你便直接與我辯論便可,何必這麼多廢話?”

老者頓時靜默不語,論道之事,其實在西方教眾門人弟子之間頗為盛行,互相切磋教義、修行之法、大道之理,是兩位聖人所提倡的風氣。

故此,這位頭頂光禿禿、披著袈裟,在西方教之內有元老之稱的老者,此時信心滿滿,料楊戩修行日短,也問不出什麼犀利的問題。

怎料楊戩有點不按套路出牌,見老者沉默不語,他就自顧自向前。

“真君尚未與老衲論道,何以前行?”

“我還當你半天不開口已自覺認輸了,”楊戩訕笑道,“你問我何以前行,我答你……用腿前行,如何?”

老者輕笑道:“真君原來也只會強詞奪理。”

“哦?既然如此,那我也問一問這位前輩,這‘前行’二字,當如何解?”楊戩淡然道。

老者道:“天地蒼茫,生靈與天地之間掙扎一世,自生而死,便是前行。”

楊戩道:“我卻說,我用腿走路,路在後退,我在前行。莫要動不動便說什麼生死、天地,若不能知微,無法看到生靈在天地間掙扎時所見的處處風景,談什麼生,又談什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