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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不行;我不過一介僕從……”
見田陌連連搖頭擺手;杜士儀便打斷了他道:“我早已將你放免為民;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屆時書成之際;我親自為你撰寫序言;結集印書;就這麼說定了”
第764章 煽風點火
長安延康坊西北角的一家酒肆,連月以來,都是郭英乂逗留最多的地方。
職官不得入東西兩市,他不再是當年宿衛宮中尚未釋褐的千牛,當然不能到兩市買醉,平康坊宿妓,只能到這種喧囂嘈雜的酒肆,方才能夠宣洩心頭的憤懣。
想他落地就有恩蔭,十五入宮為千牛,釋褐便為果毅,領兵馬使,本該一路飛黃騰達青雲直上,可誰想到不過是一念之差,他就落得現如今的下場。若不是兄長正正好好在那節骨眼上英勇戰死,朝廷不得不對他多加撫卹,興許眼下他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窩著。即便如今還能夠呆在長安,可往日那些趨奉他不遺餘力的上司同僚下屬,如今卻都避開他遠遠的,彷彿是生怕沾染了他的黴運。
“沒錯,就是黴運,否則好端端的計劃,怎會讓那杜十九給全都壞了事!”
低低嘟囔了一句,郭英乂仰頭將杯中美酒全都灌進了嘴裡,眼前已經朦朦朧朧看不清什麼東西。他原本結實壯健的身體,現在已經不可避免地生出了贅肉,而動輒就愛拿奴僕下人發脾氣的習慣,又讓身邊的從者逃亡了不少。儘管父親留下的財產眾多,以及辦完郭英傑喪事之後,按照這位長兄生前的遺命,長嫂又給他留了一筆不小的財富,可這些東西除了能讓他盡情揮霍,其餘的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那些他從前為千牛時認識的宦官,現如今他送禮去人家都不收,更不要說見面了!
“該死,真該死!”郭英乂終於一個忍不住,捏緊拳頭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可是,他已經醉得狠了,這一下根本沒有多少力氣,甚至連喧囂的酒肆中,那些鼓掌吹哨欣賞歌舞的酒客們,都沒注意到角落中的他有什麼異常舉動。心中酸苦的他順勢伏倒在桌面上,漸漸閉上了眼睛。
聽說杜士儀已經向郭家人舉起了屠刀,殺一儆百拿下了不少當初和他走得近的郭家子弟,偏偏那吃裡扒外的郭建竟然還倒向了杜士儀。如果他還在鄯州,如果他還能節制兵馬,怎會讓杜士儀如此肆無忌憚?還有那個洮州刺史羅群,想當初何等飛揚跋扈的人,可竟然被杜士儀說拿下就拿下,如今押在御史臺大牢之中,據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輕的處置也是杖於朝堂,然後長流嶺外。
杜十九……杜十九!憑什麼他就要蹉跎於長安酒肆,那傢伙卻能夠揚名於隴右鄯州!
就在郭英乂恨得咬牙切齒之際,醉酒如他卻突然感覺到對面彷彿傳來了一陣動靜。抬起頭來發現是有人在面前坐下了,他便惱火地叫道:“此處有人,上別處覓座去!”
這已經算是他能想到的最客氣的逐客令了,卻不想那個面目陌生的客人卻是嘴角一挑微微笑道:“郭將軍在長安數月,日日流連於酒肆買醉,莫非就甘心於這風華正茂之年,如此頹廢度日?”
見對方竟是認得自己,郭英乂不覺支撐著坐直了身子。他醉眼朦朧地打量著對方,確認自己並不認識此人,他登時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何人?我不和藏頭露尾之輩說話。”
“我是何人,來日郭將軍自會知道。我只想問郭將軍,杜大帥保下了王忠嗣,將安思順調為洮州刺史,領莫門軍使,將姚峰調到廓州任刺史,領積石軍使,又令郭建為臨洮軍正將,以原洮州司馬段行琛為隴右節度判官,如此用人,隴右上下無不服膺。如今雖不逢戰事,可杜大帥在隴右聲威如日中天,長此以往,當年在隴右鄯州威名赫赫的郭大帥威名,恐怕就要不復得聞了。郭將軍身為郭大帥季子,長兄又已壯烈為國捐軀,莫非你就眼睜睜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