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緩緩點頭,“原來是這樣。施主遠來,不知有何見教?”

關天養忙道:“見教不敢當。貴寺廣慧大師邀我前來參與後日舉行的佛歡喜日法會,不想我識不得路,誤入山中,今日才走了出來。倒讓大和尚笑話了!”

老僧頗為詫異,“原來是關施主,貧僧廣印有禮了!”

關天養對大慈悲寺瞭解得不多,但還知道廣字輩的都是非普通僧眾,忙合什躬身道:“原來是廣印大師,恕晚輩眼拙,不識尊範!”

廣印也微微躬身一稽,“關施主遠來,敝寺有失遠迎,失禮得很!”

關天養忙避了開來,“大和尚客氣了,倒是我不識得路,胡闖亂撞的,實在是無禮得很!”

廣印笑道:“施主這般,倒教貧僧不知道如何措辭了。廣慧師兄是敝寺菩提院首座,每一次的佛歡喜日法會都由他負責。不過今日天色已晚,貧僧先帶施主前往知客院安歇,待明日再與廣慧師兄相見。不知施主以為如何?”

關天養道:“悉聽大和尚安排!”

出了羅漢堂,關天養見明月已經鑽出雲層,瀉下亮銀色的光芒,照得山野一派通亮,晚風習習地吹拂著,涼沁沁的,全無白天的炎暑,頓覺心澄神朗,說不出的舒暢。

“大師,為什麼羅漢堂是建在山腹中的呢?”

廣印道:“山中與地上又有什麼區別呢?”

關天養先後與瞭然和了定師兄弟倆打過交道,兩人都是和尚,但言語清白簡明,從不帶機鋒,乍然聽了廣印這句話,腦子頓時有些轉不過彎了。

廣印見他不說話了,就笑道:“敝寺建於龍山,除了菩提院、金剛院和知客院外,皆是依山勢而建。法會要後日才舉行,施主明日可趁機遊覽一下便知!”

關天養道:“那是必然的!”一時間覺索然無味得很,就乾脆不言語了。

到了知客院後,關天養被安頓到廂房。

【二百八十三、不受歡迎的惡客(上)】

洗漱完畢後剛剛睡下,就聽前院有人高聲嚷道:“叫那小子滾出,叫他滾出來……”好多人也都跟著叫囂了起來。關天養正奇怪這大夜的,怎地有人敢來大慈悲寺的知客院鬧事,就有人斷喝道:“你們幹什麼?這裡是知客院,都給我退出去!”音量之宏,有如平地一聲炮響,震得屋瓦嗡嗡作響。

那些吵嚷的人並不聽,而是喊道:“道淨師伯,把那小子叫出來。他禍害了重極門不夠,又來禍害我們大慈悲寺麼?”“是呀,道淨師伯,不能讓這小子留在我們大慈悲寺,讓他滾!”“我們不要他的龍鱗,他也別想要我們大慈悲寺來庇護……”亂聲八糟的聲音裡,夾雜著說什麼的都有。

關天養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怒。他便是個傻子也知道這些人說的是自己了!

當即翻身跳起,匆匆將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衝去。見十數名白衣僧人將數十名身著俗家打扮的漢子攔在了二進院門外,雙方一直僵持不下。沒想到的是那些俗家打扮者中竟有人認得他,見他走了出來,激動地嚷道:“他出來了,出來了……好小子,你還敢出來,滾下龍山去,滾下去!大慈悲寺不歡迎你!”最為激憤的一人甚至越過了眾僧的圍堵,朝關天養撲了過來。

道淨大為震怒,喝道:“褚明,你要幹什麼?”探手一抓,一道似有似無的爪印飛向那漢子。那漢子端的也有幾分了得,凌空身子一扭,揮掌迎著了爪印,砰的一聲,那漢子上身猛地一晃,蹬蹬蹬連退了五六步才站穩。卻是氣血翻湧,臉膛漲得通紅,頗有些驚懼。眾人見道淨出了手,都嚇得噤了聲,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道淨冷冷地盯著禇明,已是無明大動,“禇明,關施主是監寺師伯邀來的客人,你們這樣做,簡直就是目無監寺師伯!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