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軍官朱和中的心理。但離中華駐慕尼黑領事館越近,他就越想說話——萬一國內關於自己逃獄的訊息傳至德國,而領事顧少川不念當初留美舊情,他很可能會像以前忠山先生一樣。被領事館的人關起來,然後裝在大箱子裡遣送回國,他不相信自己有當初忠山先生的運氣。

“對。威廉元帥的獨女戰後一直留在德國,即便國內分封了封地。她也沒回去。對了,去年看報紙說她就在慕尼黑。長的是國色天香,又是有封地實打實的女公爵,還是威廉元帥的獨女,有一大幫德國男人圍著她獻殷勤。有一次她去漢堡,整個城市的都轟動了,城內數個小時交通堵塞,那些歐戰退伍老兵自發為她維持秩序——德國人不甘心吶!他們認為如果威廉元帥沒有被可恥的猶太**暗殺,說不定戰爭就贏了,他們把這個叫做‘背後一刀’……”

朱和中出國後就被派到德國,對德國的諸多變化非常清楚,於雷奧。威廉元帥戰時的遭遇,很讓他聯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樣的詩句。

朱和中說,王寵惠聽,不到一刻鐘,汽車就到了中華駐慕尼黑領事館前。掏出幾張盧布付給狂喜的司機後,朱和中道:“我就在這裡等,萬一你要是……,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沒那麼倒黴吧。”從滬上潛逃萬里的王寵惠笑著說道,可他笑的極為勉強,“我和顧少川在紐約留學的時候還吃過飯呢,那還是我請的。”

熟悉王寵惠的人都知道,此人極為小氣,請人吃飯從來不帶錢包。他如此強調自己請過顧維鈞吃過飯,彷彿那頓飯就是救命稻草。朱和中從他發白的臉龐中知道他極為緊張,於是不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下車走入領事館。

車外無比的冷,下了車走在雪地上的王寵惠不由自主連打幾個寒顫。領事館是棟三層的小樓,大中華國的黃色龍旗正在三樓屋頂隨風飄揚。當領事館大門口的盛裝衛兵要攔住他時,他把早就捏在手裡的護照亮了出來——這是開國後他赴日本開會時辦的。在他擔心衛兵會接過護照仔細檢查時,對方敬了個禮,側過身子請他入內。

或許是因為慶幸,又或許是因為被領事館中央空調的熱風一吹,透過玻璃門進入辦事大廳的王寵惠眼睛忽然滲出了眼淚。他取下眼鏡小心的擦了擦,而後走到當中服務檯說道:“我要找顧少川先生,我是他的同學,鄙姓王……”

王寵惠二十分鐘後如願見到了顧維鈞,猶帶著驚訝的顧維鈞上前就和他親切的握手,這一握徹底讓王寵惠安心了。“亮疇兄,你怎麼來了德國?”顧維鈞驚喜道。

“我……”很多事情一言難盡,王寵惠只順著顧維鈞的熱情搖晃著手道:“我現在在一間律師行就職,聽聞德國馬克大幅貶值。滬上公司傾巢出動,都來德國掃貨。我就這麼來了。聽聞少川在這裡,就想來看看……”

八年前王寵惠、楊蔭杭徇私一案舉國皆知。雖違國法,可在世人、特別是士紳讀書人看來這完全是有情有義之作為。顧維鈞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因岳父恩惠,若是哪天岳父有難,他也必會徇私枉法。因此顧維鈞根本不提前事,只扶著王寵惠的肩膀道:“那亮疇兄在這裡呆幾日,我…我可要天天請你吃飯!”

“哈哈……好。”放下不安的蹭飯王大笑,他大聲道:“那我就在你這住上三五日。”

兩人不顧禮節的在大廳大笑,覺得不適的顧維鈞很快就將他請到樓上辦公室去了。閒聊半日。待到晚上顧維鈞便帶著他出去外面下館子,酒過三巡之後,王寵惠才開始透露自己的來意,他接著醉意試探道:“少川,你們兄弟會到底想幹什麼?這一次蔡孑民自爆家醜,復興會民心盡失,聽說復興軍都要改軍制了,你們難道就不能抓住機會……”

顧維鈞是滬上聖約翰大學出去的,他入兄弟會的歷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