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的那句話,不由緊張地看著麗妃,“你可都處理乾淨了,千萬不要被人抓住把柄。”麗妃不敢直視太后的目光,深深低下頭去,囁嚅著遲遲不開口。太后覺得麗妃神色有異,提高了聲音,“出了什麼事?”麗妃心中更是懼怕,期期艾艾道:“那個,那個,那個李貴逃出宮去了。”“什麼?”太后猛地站了起來,拍案道:“你怎麼如此輕率!”麗妃不敢答言,只是低頭不語。太后慢慢坐下,沉吟了半晌,狠聲道:“給宮外傳個話,一定要細細地找,無論天上地下,絕對不能留下活口。還有那個元婕妤,時常看著點,別讓她在皇上身邊亂說些什麼?”麗妃點頭稱是。

太后斜倚在紅木軟榻上,只覺腦中思緒如潮,宛如倒海翻江一般,不由得頭痛欲裂。一旁忽然伸過一雙略顯蒼老的手,在太后的額頭上輕輕揉著。太后似乎明白來人是誰,並未睜眼。只悠悠嘆道:“一晃已經快三十年了,當年那個襁褓中的小娃羽翼已豐,現在都學會跟哀家對著幹了。”說到這,聲音裡不禁有了些恨恨的意味,將額上的雙手一推,猛然坐起身來,看著面前一個身穿黛墨色襖裙的六十如許的婦人,恨聲道:“李嬤嬤,若非哀家選了他,又怎會有他的今日,想不到竟然養虎為患了。”那婦人李嬤嬤嚇得面色蒼白,急忙拉住太后的袖子,做了個止聲的手勢,走到門邊,拉開殿門四處看了看,見並無人影。方轉過身,走回榻邊,低聲道:“太后怎麼又提起當年的事了,小心隔牆有耳。”太后也驀然醒悟,住了口,面上卻仍氣哼哼的。

李嬤嬤見太后面色漸趨和緩,走上前一邊為她按摩額頭,一邊緩緩道:“老奴在太后身邊伺候也有四十年了吧。那年,老奴是做為陪嫁的侍女,同太后一同入宮的。這麼多年來,老奴看著太后一路走來,知道這宮中生存不易。好不容易皇上能夠打理朝政,太后該頤養天年才是,何必還要再傷神呢!”

太后聽著李嬤嬤輕緩的語聲,思緒一下子飛到了數十年前,那時,她也是青春貌美,豆蔻年華。她也同所有懷春少女一樣,對未來充滿期許和夢想。甚至,她也悄悄地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個眉目清朗,神采翩然的府中西席。只是,她是申家的女兒,入宮就是她的命運。終其一生,她必須為申家的榮譽和權勢而戰。想到這,忍不住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眼角沁出一顆淚滴,喃喃道:“碌碌數十年,身不由己啊!”李嬤嬤臉上顯出憐憫之色,無奈地搖搖頭。

一時殿中靜極,只有紅鼎蝠紋香爐中的幽幽青煙,冉冉升起,慢慢變淡,直至消失。

朝會

寅時剛過,天色還是漆黑如墨,英帝便起了身。冬至已過,今日又恢復了。英帝已叫人將朝服送到了懷玉宮中,梳洗後,便從這裡直接上朝。

杜沅沅儘管是睡意濃濃,但依然起身下榻,親自動手,細心地給英帝穿上明黃金龍雲紋朝服,圍上青玉銀鑲的金帶。

英帝看著杜沅沅睏倦的神色,心疼道:“何不再睡一會兒?”杜沅沅蹲下身去將朝服上的最後一絲褶皺理平。後退一步,端詳了一下,忽然福身道:“皇上天威赫赫,臣妾在這裡希望聽到皇上今日朝會震懾小人的好訊息。”英帝嘆息道:“你猜到了。”杜沅沅上前握住了英帝的手,微笑道:“那日太后未能勸你改變心意,必會在朝堂上施加壓力。今日朝會,一定會有人藉此大做文章。你還需小心行事。”英帝的眉宇間隱隱有了怒色,“朕是天子,他們還能怎樣!”杜沅沅眼中有一抹沉思之色,“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