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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儘管一切已無跡可尋,但是,還有一點卻可以追查下去,就是石脂水的來源。
石脂水是每日透過如意桶挾帶進別苑,秘密藏入翔鳳居的。它當然不會自己等在別苑的側門外,要麼是有人送來,要麼是就地取材。石脂水色澤漆黑,味道刺鼻,本就極難運輸,而且,穆嶽山作為皇家別苑所在地,當然不會允許普通百姓隨便出入,從外偷運進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麼,就只有就地取材了。而沈毓就是要抓住這條線,一路查究下去,儘管他們都沒有把握是否真的能查到什麼,但只要有一線希望,總是聊勝於無。
但是,沈毓具體都查到了什麼,杜沅沅此時並不清楚,英帝與她日日形影不離,她與沈毓反倒是沒有什麼機會說話了。就這樣,離開千液苑的日子一天天的臨近了。
天業二十年甜春二月。杏花初綻,草木吐翠,褪盡了一冬的蕭瑟蒼白,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大齊的皇家儀仗在千液苑門前整飭完畢,浩浩湯湯地向天都城裡的禁宮大內而去。
酉時,正是宮裡的晚膳時分。但禁宮內的大小宮妃卻按品級穿著正式的宮服,齊齊聚在正南門內的空場上,默然而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此刻,太陽剛剛沉落下去,西天邊正幻化著色彩斑斕,宛如仙女織就的最絢爛的紗衣。這些多姿的顏色映在垂手肅立的宮妃們的臉上,卻顯得有幾分晦暗不明的意味。
過了一刻,正南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宮門大開。一個穿著棕綠色服色的小太監走了進來,快速地掃了一眼抬起頭望過來的嬪妃們,不卑不亢道:“皇上輿駕即刻抵達,請各位娘娘、小主接駕!”話音未落,眾人已經紛紛跪倒。耳聽得“皇上駕到!”的唱諾聲由遠及近,眼見雉羽宮扇、金瓜鐵跋簇擁著赤色華蓋蟠龍車迤邐而來,不一刻,便緩緩停在了正南門前。
早已守候在門前的小太監訓練有素地在車前鋪上長長的紅氈,隨侍在龍車一側的小太監則在車前支起祥龍梯蹬,而另一側的宮女則打起車簾。一個紫金龍袍的身影一閃,在車旁陸六福的扶持下,從車裡邁了出來,正是英帝。眾人一見,急忙行禮,三呼萬歲。呼聲還未落,只見英帝回身,手伸向車內,扶出一個翠羽牡丹紋錦宮服的清麗女子,正是離宮數月,一直在千液苑待產的元貴妃。
按規制,只有皇后才有與皇上同車的榮寵,而此時車中出來的卻是貴妃,眾人雖愕然,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只是心中早已明白,貴妃雖久居別苑,但在皇上心中,依舊是地位超然,只怕誰也大不過她去。杜沅沅目光一一掃過眾人,一臉笑意盈盈,顯得更加謙和可親。
皇后從赤色華蓋蟠龍車後的姣黃九鳳車上下來,低垂著眼簾,神色間略顯疲憊。杜沅沅眼角略掃,心中冷笑,這幾日,英帝的諱莫如深,讓皇后每日裡都處在被揭發的恐懼中,只怕是受盡了煎熬。這也算是為她自己的行為付出的一點代價吧。想著,便上前挽住皇后的手臂,端莊地接受眾人的行禮如儀。
眾人的行禮聲似乎驚醒了皇后,皇后看了看身旁的杜沅沅,又看向下跪的諸人,忽然道:“淳婉儀怎麼沒來?”淳婉儀?杜沅沅不由一愣,皇后說的是誰,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ˇ淳婉儀ˇ
杜沅沅心中疑竇叢生,自己在別苑的這數月裡,宮中莫非又納了新人?這邊皇后已是滿面不豫,“元貴妃久未回宮,她怎麼能如此怠慢?”一旁的凌海躬身上前,偷偷瞟了杜沅沅一眼,低聲道:“淳婉儀小主身子不舒服,實在出不了門,特讓奴才給告個假,說改日一定給娘娘登門賠罪。”皇后面色緩和,“確也怪不得她,她也是年輕識淺,身子嬌弱,害喜還是害得厲害麼?”凌海應了聲是,皇后又道:“讓太醫再給看看,開劑補胎的方子,不要吝惜東西,皇上子息單薄,她肚子裡的皇嗣可是頂頂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