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一團黑影凌空一閃,就要去撲孫美人才呈上在榻几上一碗黑魚白玉湯。說時遲那時快,有個袖口垂下,一雙巧手準確將那畜生後頸皮捏住;未等眾人反應,蘇以慈起身開窗隨手往外一扔,一場大禍便消弭於無形,連湯都不曾灑了半分,讓丁四郎佩服得五體投地。門前小宮女兒是聽著動靜起身來看;姜作堪堪避過,乾脆矯詔請她上前去請安。四下裡一團和氣,如何不算皆大歡喜?

“所以這算什麼過錯?我們要是拔刀——四郎一旦出手,豈不是又成了蓄意謀害哪位娘娘主子?怎麼都是錯,這樣的活還怎麼做?”

次日中午,慶祥宮偏殿見了自家臉如鍋底般漆黑的上官,姜作先忍不住叫屈,幾個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跟著就說了個沒夠。天靈靈地靈靈,最好這回是真補滿了執仗親事名額,要放他們出宮回府?這樣的心思明明白白在一張張臉上寫著,魏奏定定看過了,撫須輕咳一聲,挪椅子大馬金刀對面坐了,挨個提人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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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二十又二,如何進的親事府?”

“受父蔭。太僕舉薦,康佑九年殿下開府即為執仗親事。”

魏奏再點:“扈辛”。後者出列答:

“受祖蔭。先為奉宸衛備身,康佑九年擢入榮王府。”

馬文伯、姜作各自是大差不差的答案。最後只剩丁四郎老實道:“康佑九年,入右監門衛翊府。受、典軍賞識,同年擢入……”

“受親王府典軍、前任監門衛翊府右郎將魏奏賞識。”

話說到這份上,弟兄幾個已經知道他要訓誡什麼。乖覺些的如姜作,已經在出聲認錯:“榮王親事府與別處不同,有教無類,不認世家勳貴。屬下們隨殿下出生入死,又得殿下如此垂青,更不該大驚小怪,狂言造次冒犯太后娘娘……”

“殿下寬宏。”劉安忙接話道,“使屬下幾個心猿意馬、無法無天成了習慣。不僅未能為娘娘排憂解難,反而連典軍您都牽扯進來……”

“不是。”丁四郎提問,“您入宮到底為了什麼?屬下們犯了什麼過不去的大罪?樁樁件件有的沒的都和您說明了,好像……您這不是生氣的樣子……?”

“或是氣過了。”馬文伯小心試探。

“但我們確實沒有違反宮規。”扈辛輕聲通氣,“我問過家裡,一條都沒有。哪怕四郎那次打鳥失手……”

魏奏眉毛一提,五名執仗親事馬上又站了闆闆正正,緘口肅穆,好像實在看不出端倪。“年輕人不安分,人之常情。犯不著太后娘娘親自傳旨招我入宮。那正殿恰逢皇帝探視,馬靜禾讓我先來找你們說說清楚,也沒個提醒——真不是壞了規矩,惹太后娘娘勃然大怒?”

“典軍——”

最話多的一個死乞白賴還有的要辯,卻聽房門叩響,候在外頭是一水兒拖了山珍海味的宮人,一旁馬靜禾點頭應過,道娘娘曉得大家不容易,故此賜席一桌,往後暫且休息日,不必著急回宮當值。才苦兮兮的親事們一躍而起,各個眉開眼笑,上手接菜擺盤別提多積極!魏典軍既然不攔著,連馬姑姑也似有笑意,這頓散夥飯就該敞開肚皮吃,百無禁忌!可不是這才說著,連黑貓兒聞著味都跳上窗沿。小夥子們如今已經知道楊華和黑團團間的“小秘密”。有時那露華殿看得緊,楊華留不下什麼零嘴,黑團團也敢跑來慶祥宮蹭吃蹭喝。今兒大好日子,馬文伯先給拎一隻大雞腿,劉安跟著添一塊子魚;姜作和四郎忙著已經下了筷子,只有扈辛曉得隨典軍一同向馬姑姑代為致謝呢。宮裡往來禮節兩三句對付不完,得是三請三拒,留不得馬靜禾同桌用飯,關上門來才有自家人鬆快鬆快。扈辛先提酒,又去喊那顧自逗貓兒的倆人,首杯敬太后娘娘、敬殿下、或許把正巧在前殿做孝順樣子的皇帝陛下也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