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喜歡花,每次我過去的時候 ,她都在侍弄花草,房間裡也擺上了新鮮的花草,質樸沉悶的和屋有了那麼一點生氣。

我不排斥,但是,好幾次,那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我等著,直到她把花草侍弄好才進來。於是,我派了一個女傭,專門負責這個院落的花草。

她清閒多了,有更多的時間去發揮自己的價值了,一隻,狸奴的價值。

有一次,我去的時候,淺紫色、淡藍色和粉白相間的花海里佇立著一位清麗的人,淺色的和服,挽起的髮髻,鬢邊一枝白色的碎花,她一隻手拿著紙扇,一隻手捻著一株淡紫色的花,沉靜地站著。月光皎皎,清輝一瀉千里,灑在她身上也溫柔了幾分,化成柔和的輝光,是月神贈予她的聖衣。我想,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是一位絕美的人物吧!

她好像終於是發現了我的到來,對我淺笑,可這笑終是遜色於那日看到的灼烈,帶著幾分假意、刻意、迴避、隱忍和不甘。

我回以淺笑,我最擅長笑了,她先我回到和室。

她很乖巧,為我斟酒,只是靜靜坐在那,什麼也不說,沉靜內斂,白雪的肌膚上點綴著一雙碧色如翡的眼睛,只一眼,就驚豔,攝人心魄。那麼的,清澈明亮,秋瞼如水,靜水含煙。

我還沒有喝,似乎就已經醉了。

她像小女孩一般,那株花還沒有放下,在手裡拈來捻去,目光也鎖在上面一動不動。她把花湊到我跟前,問我:“童磨大人~這是什麼花,你認識嗎?”

我看了看她手上的花,很多小花構成的一株大花球,上面是淡淡的紫色,下面仔細看還有淺淺的藍色,我如實說:“不知道!”

“這樣啊!”她語氣有一絲細微的失落。

真是好笑,我為什麼要知道這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

花朵回到了青翠色的花瓶裡,她撐著下巴,坐在窗前,抬頭看著明月,神情懨懨。

我悶悶喝了一口酒:“怎麼?那株花怎麼了?”

她回過神,微微動了動腦袋,低下眸子:“哦~沒什麼!那是紫陽花——”

她又呆住了,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我轉動酒杯,壓低了聲音:“所以,那朵花有什麼特別的故事嗎?”

她終於回頭了,對上我的目光,痴痴停留了幾秒,又別開了。

我知道我雙瞳天生異樣,很多人都喜歡盯著它們看,可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躲開,從沒有在這上面過多的停留。

“沒!沒有什麼故事。”

我擅長揣摩人心,我在她低低的聲音中只讀到了落寞。

於她,我瞭解的不多。

我心情悶悶的,從進門的那一刻起。

她終於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又對我露出她那拙劣的偽裝——溫柔與笑。

“童磨大人,你要聽還是要看?”她識趣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職責。

我沒有心情觀賞什麼,也沒有心情聽她的歌,我淡淡地答著:“彈你的三味線吧!”

許是要入秋了,我只覺得那三味線如泣如訴,婉轉悲涼,如這沒有溫度的清酒,如這涼人的月色,如她冷淡瓷白的臉......

夜半的時候,我醒了。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屋子裡看得一清二楚。

我轉頭,她睡著了,即使在睡夢中,還是鎖著眉頭,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她傷心的啜泣著,淚珠從長長的睫毛下滑落。

我沒那麼好心,會給女人擦眼淚。

她睡眠很淺,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睜開了眼睛,濃濃的羽扇開啟,露出如水的秋眸。見是我,她嚇了一跳,驚恐地往後躲著,她忘了自己睡得多靠邊,差點掉下去,因為我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