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葉,柳枝在空中舞動著身姿,幾隻鳥兒落在枝頭,邊啜著柳葉上的露珠,邊好奇地看著下方對峙的人群。

“北府宇文扈?”

鍾校尉等人呆在了原地。

宇文扈的名字他們雖未聽過,但前面加上北府二字,幾人也明白了這位大漢的身份。

整個帝國的人都知道,離京北府的軍隊只有一支,那就是聞名天下的北府鐵騎。

鍾校尉的第一反應和當初的薛慕、喬崢一樣:“不可能!北府鐵騎不應該在幽州嗎?怎麼到了這裡?!”

噠,噠,噠。

似乎是在印證他的話,宇文扈的愛馬從林中緩緩走了出來,漆黑高大的戰馬噴著鼻息,興奮地盯著鍾校尉幾人,準確說是幾人的戰馬,漆黑的馬蹄在地上不斷地摩擦,似有衝鋒之意。

與此同時,鍾校尉幾人的馬匹都不安焦躁起來。

“烏雲騅!”

看著這匹名動天下的戰馬,鍾校尉等人陷入了絕望,他苦澀地問道:“北府鐵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宇文扈摸著烏雲騅的鬃毛,安撫著它躁動的情緒,冷冷道:“當然是等著你們過來。”

“不成,我要趕緊把訊息稟告給薛將軍!”鍾校尉想到了此事的嚴重性,他立刻反應過來,既然北府鐵騎已經知道了己方路線,絕不能讓後方的薛慕按原計劃行進,否則將全軍覆沒。

“快撤!”鍾校尉一聲大吼,一行人驀然收勢,電疾旋身,急撤而退。

那兩個被擊落下馬的九曲士兵也跟著狂奔而去。

然而宇文扈並沒有去追擊幾人,他冷冷地看著幾人離開,而後居然鬆了口氣,他雙手抓著自己的散發,低聲暗罵道:“這下糟了,老子怎麼隨便走走就碰到了九曲的人。”

原來,宇文扈率領著北府鐵騎在兩日前就到了潞州邊境,他在邊境處呆了一天多,等得實在是無聊,就想去周邊轉轉,卻遭到了百世驤的強烈反對。

百世驤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哪知宇文扈心中這個念頭一起,就很難放下,最終他還是私自跑了出來。

一路走來,為了怕被手下其他斥候察覺,他特意來到了這片偏僻的樹林,說是轉轉,實際上他只是想重溫下當年自己在獨孤離麾下做斥候的那種刺激的感覺,可誰知真讓他逮到了逃亡中的沈燁,只是還未來得及帶著他走,就遇見了追擊沈燁而來的鐘校尉幾人。

看著幾人被嚇退後,宇文扈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急忙來到了沈燁身邊,正要將沈燁抬走,目光卻在沈燁的臉上定住了。

宇文扈的神色從好奇轉變成了驚愕,最後變得異常凝重!

他深吸了口氣,口中喃喃道:“我的天老爺,這位難道是”

此時,宇文扈似是有所察覺,轉頭望向了遠方,他犯愁地嘆了口氣:“看來這些人還不算太傻。”

遠處,一隊騎兵正對著宇文扈的方向狂奔而來,為首的正是折返而來的鐘校尉,只不過此時他的身後有三十餘騎。

“籲”

鍾校尉帶人來到樹林前,他勒住戰馬,惡狠狠地盯著宇文扈道:“小爺差點中了你的計!”

宇文扈冷冷道:“我好意放過你們,你們還敢回來送死?”

“哈哈哈。”鍾校尉笑了起來,他狠聲道:“我走後一直在疑惑,為何你肯放過我們?直到方才我才想通。”

宇文扈也笑了起來,他的臉上絲毫不見慌張:“方才想通?怕不是你是仗著有了支援,才想回來吧。”

宇文扈所猜不差,鍾校尉幾人一路狂奔,不到一會兒便遇見了來尋他們的騎兵,隨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鍾校尉逐漸冷靜了下來,他一邊慶幸著沒有被追,一邊回憶著方才的場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