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展老爺子要大不好了。就連走進老宅那一刻,都認為自己會見到一個躺要病床上,形似枯木的老人……

現在,他能在書房裡見我,郝伯會放我一個人進去,說明展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糟。

書房很大,裝修的古香古色,很是雅緻。

外面的小會客室裡放了一組藤椅,煮茶的器具,玉石擺件,青花瓶插。在滿屋子價值不菲的擺設中。掛在東牆上那幅《松鶴圖》突兀異常。

我畫的,技藝差到不行。我當時是哪來的信心把它送給展老爺子的,也虧的展老爺子把它掛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我從那幅畫上收回視線時,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傳來一聲沉重的輕嘆。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展老爺子就坐在轉向落地窗外的旋椅上。

“你坐。”展老爺子出聲,語氣平靜,帶著冷意。

我在辦公桌前坐下,問,“爺爺,您身體……”

旋椅轉過來,展老爺子看著我道,“我這把老骨頭,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目光落在展老爺子身上,我心微微震了一下。

這兩年。我見過棋盤上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的展老爺子,見過落寞悔過,懊悔不已的展老爺子、見過開懷大笑、悠閒品茶的展老爺子。獨獨眼前這個臉上帶著肅嚴之氣,目光凌厲如刀的展老爺子。

他身上的氣息和餘揚暴怒時相似,卻又有不同。那是真真正正的沾染過血色,幾十年風霜磨練出來的。

只兩眼,我錯開目光,揣在心中的擔憂在一剎那間變成畏懼。

“爺爺,您節哀順便。”

白髮人送黑髮人,喪子之痛對於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來說太過沉重。

“哀?”展老爺子緩緩道,“我不哀,我高興。”

“……”

我一驚,抬頭看展老爺子。

展老爺子直視我,聲音微揚,“我高興我養了個好孫子,在心狠手辣這方面,他比他二叔有過之而不及!”展老爺子手中柺棍在地板上重重一磕,怒道,“他二叔再荒唐,再攻於算計,也沒有對自己的血脈至親下手!展寒陽他好,他不愧流著展家血,他做到了!”

展老爺子的聲音明明不大,卻震的我耳膜直痛。

寒意隨著他的話爬上後背,脖側,頭皮,沒一會,全身都凍的麻木了。

展建華跳樓自殺和餘揚有關?

這不可能,餘揚雖然一直對他父親不親又頗有微詞,可那畢竟是他生父。他再冷血,也不至於對他親生父親下手。

“你不信?嗯?”那聲嗯微揚,滿是不質問。

我嚥下一口吐沫,搖頭,“爺……展老,我不知道。我對展家的事不瞭解。您今天叫我來……”

展家的恩怨我沒興趣,我來這裡是因為掛念一個對我幫助頗多,很疼我的老人。

如今看來,我似乎是來錯了。

“我叫你來,”展老爺子從桌上拿過一件檔案,遞給我道,“是為這個。”

我接過來瞄一眼。再次震驚。

美寶國際的股份轉讓書,展老爺子,轉給展冉。

“爺爺,無功不受祿,這個我不能要。”

“這不是給方小冉的。”展老爺子道,“這是給展冉的。展家子孫,不論男女。都會得到美寶國際百分之五的股份。”

“什麼意思?”我把那份股權轉讓書推遠,似毒藥一樣不敢沾手。

什麼展家子孫,什麼美寶國際股份,他在說什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簽了字,”展老爺子推過一隻水筆,“你就是我兄弟流落在外的孫女,被正式認回展家的展家子孫。”

“可我不是!”我雖然現在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