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起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額頭:“我捨不得。”

南北輕皺起鼻子,表達自己的不信任。

程牧陽笑一笑,對著電話,用俄語很慢地回答阿曼:“關於南北,照我昨晚所說的,去安排。”

☆、第二十章 最後的賭局(2)

南北看著他結束通話電話。

只是直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顯然程牧陽並不想告訴她。

周生家的管家,臨時來告知是吃西餐,南北低頭打量自己這一身只能在沙灘上出現的衣服,實在覺得不合時宜,終究為了尊重主人,換了身正統的。程牧陽自己取下紗布,南北重新替他換了新藥後,他只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上。

“非常……”南北看他的手,“嗯,非常好看。”

“這是對主人的尊重,”程牧陽說,“畢竟不管什麼原因,這個傷,和那個女人的死有關聯,避諱些比較好。”

“你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猜到一些,”他給她做著假設,“她或許只是個定時炸彈,被別人放在周生行身邊,需要使用的時候,會讓她執行。比如殺掉我。”

南北想起,在千島湖那個深夜。

程牧陽端著狙擊步槍,親自還擊後,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你看。程牧陽帶了這麼多人在身邊,卻仍要時刻防備,是不是身邊人有問題?或許真有機會制於止死地?

那時候她置身事外,還嘲笑他風雨飄搖,卻自得其樂。

程牧陽走到桌子邊,拿起昨天的俄羅斯《新資訊報》,隨便搭在左手臂上,翻看著。南北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你是程公的第四個侄子,有很多堂兄弟?”

程牧陽嗯了一聲,細細讀著一條專欄。

“那你是怎麼勝出那些人,成為下一任老闆的?”

“好奇嗎?”他笑,抬起頭。

“好奇。”

“我們都是從第一筆軍火生意開始的,”程牧陽給她簡短做著解釋,“我記得,我的第一單生意,是在黎巴嫩,只有五十萬美金。當時覺得很容易,後來很不巧,碰上了以色列和黎巴嫩的小範圍衝突,差點沒命,不過也因禍得福,多賺了四倍的錢。”

他說的簡簡單單。

就像在說自己第一次簽證出國,是如何忐忑,怕融入不了異國文化。

南北喔了聲:“怎麼多賺的?”

“哄抬物價,”他說,“戰時的武器,自然要有個好價錢。

“所以,你們就看誰生意做的好?”

“差不多,”他說,“畢竟這才是家族立命的根本。”

“那程牧雲呢?”

“程牧雲?”他想了想,“他一直都不錯。”

吃飯的地方,是封閉式的。

兩個人停在門口,忽然被要求卸除身上所有槍械,南北有些意外,程牧陽倒是很配合,從身上摸出兩把手槍,交給欠身含笑的管家。

雖然是吃西餐,可走過的走廊,依舊是一屏屏的刺繡,都是手寫字型。

南北讀了兩句,並沒有耳熟能詳的。

“這是哪朝的詩詞?”她倒是好奇了。

二管家走在兩人三步以前,微微停下,說:“都是我家大少爺收集的,是吳歌。”

南北喔了聲,沒再吭聲。

“是不是不懂吳歌是什麼?”程牧陽輕聲問她。

她低聲說:“完全不懂。”

周生家的人,絕對都是渾身帶著上下五千年的塵土氣,她跟著沈公久了,勉強能學聽些老戲,擺擺圍棋。但再往深裡去,卻完全不行。

程牧陽忽然笑得非常揶揄:“簡單些來說,就是和詩經差不多的,出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