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黃興忠卻輕輕推開他,象狐狸一樣狡黠地笑了,性感的氈子似的潑了墨濃黑小鬍鬚抖動著,他一抱拳,“特派員,請,請下馬,不嫌小僻處擁擠,請到裡面一敘!”

史鳳琳經常出入總裁官邸,見到的都是名聲鼎響,能左右一幫人命運的大人物,可這一刻,他愣在馬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特派員是稀客,能紆尊降貴,到我這一畝三分地上,是我的榮幸,看來昨夜我家老祖林一定是冒了青煙,要不然,也沒有這麼大榮幸!特派員是何許人也?管著三洲五縣,見官大一級,我黃興忠何德何能,這麼招特派員稀罕?”吧唧吧唧,這張嘴挺能說,表面阿諛奉承,心裡的小九九,像被撥動的算珠珠。

準備一夜,打了無數次腹稿,臨了卻沒派上用場。好半天才適應,也一抱拳,“你是黃老爺,我怎麼能不來看你?就衝您和我父親幾十年不綿不休的‘友誼’,我這個做兒子的怎麼能不惦記嗎?”雖然笑容如花綻放,但空氣中冷颼颼的,讓人感到不寒而慄,明眼人一眼看透:找茬的來了!黃興忠不再是當年那個一味扔錢如糞土的少爺,歲月的風和雨,已經將他磨礪如此圓滑老練,一切駕輕就熟在他的掌控之中。史鳳琳難免多看幾眼這壯實的中年人,身上還不曾有一絲衰老痕跡。

“知父莫若子,你父親也算是一奇才,只可惜出生早了,要不然咱們還會在一起切磋切磋。請!特派員!如果不嫌我家酒是土作坊出來的東西,我們可以小酌一杯!”

史鳳琳裝出矯健的樣子,跳下馬,這一跳,腳崴了一下,有些踉蹌。

“特派員!”手下人驚呼。

他一條腿抬起,跳幾下,笑笑,“不必驚慌,沒大礙!”右手伸成掌豎在那兒。

“特派員,悠著點兒,歲月不饒人呀,近五十歲人,不與四十歲說話!”黃興忠攙扶著他。

“沒事的,多少大風大浪都從我腳下經過了,還能在家門口小陰溝裡翻了船?這些年,也算是久經沙場,家門口這點事,算個屁?”他側臉直對著黃興忠,一臉笑意。

“凡事皆有可能!”一眨眼功夫,不知道悄悄地家前屋後聚了這麼多人,“莊賈不殺死陳勝,怎麼可能名垂青史?陰溝雖小,會讓人大意,荊州是怎麼失的?”

劉中天在一堆人中,豎起大拇指,贊誰,貶誰,一目瞭然。

“我妹妹福淺命薄,要不然十之八九,你就成了我的妹夫!差一點點喲。”

“可不是,差之毫釐,失之可是千里喲,如果是那樣:你就是我的大舅哥,可惜了,沒有如果!”

“是呀,正因為沒有如果,你才演繹後來的傳奇!你和我父親的戰爭,才愈演愈烈,最後我父親技不如你,被你踩於馬下,這天大的恩情,我怎能不報?”冷笑中咬牙切齒。

“恐怕你顧不上,天下大事紛紛擾擾,等著您的地方實在太多!有更大的世界,等著您去博弈!家門口這點兒睚眥之怨,你看不上!請!能行?聽說即將新婚燕爾,我要是您,還是多陪陪未來新娘子,幾十年了,相思之苦,苦如黃蓮!膝下淒涼,關了門,夠哭上好幾天的!”

“不至於,亡羊補牢,未為晚矣!”

劉中天上前幾步,“特派員您好,我是黃家大院的管家,請!”

“喲!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你算是幹嘛的?”

“天河,沖天上放幾槍,讓特派員聽個響!”黃興忠抬起頭,衝著崗樓的陳仲秋一行人,招呼道。

“叭!叭!叭!……”排子槍帶著藍煙,把子彈射在空中,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帶著尖厲的呼嘯聲。一如秋風掃落葉,子彈殼叮叮噹噹石子落在牆根。

“嘩啦!嘩啦!”此起彼伏的拉槍栓聲。

“特派員如此興師動眾,是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