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面都知道:他是戴的四大金剛之一,關上社門,他也就是草草芥芥,戴那口氣還沒出來,所以拿他也就是那麼回事,資歷這東西有時就是有用,有時又沒用。

“主任讓我問你:這幾個月來,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幹什麼他不知道?裝什麼?不要以為他這是在談論工作,他這是純粹假公濟私,早年那點恩怨,他一直記著,給我小鞋穿唄!”

“史兄,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十三太保裡,我最不看好他,可是他卻上位了,而你又是和他衝突最厲害的人,小心點吧,睚眥必報的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明白嗎?自從你們省王魁元去過他的辦公室,你就一下子走進了他的視野,他多次向我打聽你的事,我總是裝聾作啞,想想吧,你兄臺當年何等意氣風發?為了革命,你差一點兒放棄了愛情,你那麼不計名利實幹,給你帶來了什麼?你就不能變通一下?你扳著指頭數數,比你早的,如劉健群,比你晚的,一如戴某人,哪一個不是頤指氣使爬到你頭上?”

“梁弟,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視功名利祿如浮雲,……”

“別人也這樣想你嗎?你才是藤傑最早的左右手,可你如今在什麼位置上?你一天到晚在下面做什麼?上面的人看得得到嗎?革命工作是送出來的,不是幹出來的,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醒醒吧,聽我一句忠告!”

“哎,你手底下或你認識懂日文的,密電碼這方面人嗎?”

“你要幹嗎?”

“你告訴我有沒有?”史鳳琳有些偏執於一隅。

“如果我要找,這個不難,什麼時候來?”

“我可能立馬動身!”

“這就對了嘛,以你的資歷,以你的能力,不該久居人後!”

“我可以進來嗎?”廖皮笑肉不笑,裝作恭謙,實則看不上這種老夫子。

“你有什麼事?長話短說,我要到南京去!”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廖就像在自己辦公室一樣隨和,一屁股坐沙發上。

“什麼事?”

“這個人你總不會陌生吧?我已經派人盯了他好久了!”

“錢其鐵?你盯他幹什麼?吃飽撐的,一個家道中落的大煙鬼,能有什麼出息?”史鳳琳從廖青雲手上接過照片,看一眼,丟在桌子上,“你要說什麼說,別藏著掖著!”他收好那些由陳嘯虎幫他翻譯的中日文對照,把檔案袋夾入腋下,準備隨時聽完廖的話,走開。

“他是你妹夫吧?”

“你到底要說什麼?”史鳳琳被廖這種地方小魚蝦,欺侮成什麼樣了,這真應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之尷尬境遇。

“我們懷疑他與日特有接觸!”

“不可能!日本人看上他什麼?”史搖搖頭,“理由呢?”

“是他背後的你!”

“姓廖的,你什麼意思?”他憤怒了。

“史特派員,我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廖擺擺手,“你想想:你的妹夫原來什麼樣?就是一條爬在牆跟,隨時準備奄奄一息的蟲子,現在什麼樣?搖身一變,成了人人盡知的爺,不僅有小跟班王三木跟著,還天天自由自在在街上轉悠,出入大煙館,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他的破樓這麼值錢?賣給三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你知道他現在把家安哪兒了?”

“不會是大世界吧?”史鳳琳雖來西涼城時間不長,對於西涼城有錢人都住哪兒,他門清,也聽陳夕紅說過一嘴。

“正是大世界!紫氣東來旁邊的書廂閣!”

“有什麼重大發現嗎?”

“還沒有!”

“僅憑這個,也不能說明什麼!”

“奇就奇在那三個人,終日躲在破舊樓裡,不肯現身,偶爾挑著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