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畫一前一後的進了門,幼清就聞了一股濃濃的酒氣,她皺著眉頭去打量薛明,就看他平日光潔的下頜上,竟然有青青碎碎的胡茬,顯得老成又頹廢滄桑的樣子,她暗暗驚訝不已。

薛思畫到還好和眾人打著招呼,又看著薛靄哭了一通。

薛明定定的站著也不說話,目光落在薛靄面上,又從薛靄身上移到坐在床邊端著藥碗的周文茵,周文茵和薛思畫說著話,見薛明望著她就轉頭過來很自然的打了招呼,薛明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沒有待多久就帶著薛思畫告辭了。

兩房鬧成這樣,雖然小輩們都沒有參與,可是大家見了面難免有些尷尬,薛思琴嘆了口氣望著兩人的背影,低聲和薛思琪道:“你該和三妹妹學學,就是分家了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來,該怎麼樣你還和原來一樣就是,什麼情緒都掛在臉上,豈不是讓人難堪。”

“我做不出來。”薛思琪嘟著嘴,“雖然心裡都知道,可是一想到二嬸做的事,我心裡就膈應,反正我是不想裝!”

薛思琴無奈的搖了搖頭。

春柳將折來的竹枝洗裡外清理乾淨,周文茵和方氏用一個極小的漏斗接著,費了半天的力氣藥餵了小半碗,方氏見薛靄的裡衣髒了就喊陸媽媽:“找件乾淨的來,他穿著會不舒服的。”

薛思琴就帶著三個妹妹避在了外間,四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等中午薛鎮揚從朝堂回來,方氏聽到薛鎮揚的聲音就著急的從裡頭出來,期盼的問道:“老爺去問宋大人沒有?他怎麼說,有沒有辦法?!”

薛鎮揚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他也不是郎中,我們如何能一直糾纏著別人問這些事,更何況他昨日送季行回來我們也是欠了他的人情!”又道,“你不要著急,我也讓府衙的人去查,焦安也找了他在江湖上認識的幾位朋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

方氏大失所望,反駁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老爺不該顧忌這麼多,若宋大人真有辦法呢,我們不去找他豈不是要錯過了。”又道,“若是老爺落不下面子不肯去問,那妾身帶信給休德來,讓休德請宋大人到府裡來,妾身親自問他!”

薛鎮揚本來還想辯駁,可一想方氏作為母親,她若是去找宋弈說不定比他還要方便許多,畢竟沒有牽扯到朝堂之事,更為簡單一點,想到這裡他點頭道:“休德與我一起來的,這會兒正在外院,你去和他說好了。”

方氏見薛鎮揚沒有反對,立刻讓陸媽媽去請祝士林,又對薛思琴幾個人道:“你們都回去吧,有什麼事我讓人去告訴你們。”

幼清就跟著薛思琴去了她房裡,薛思琴道:“因為封神醫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在京城祝郎中的名聲比封神醫都要高出幾分,連他都素手無策,那位宋大人真的有辦法?”

“不知道。”幼清嘆道,“現在似乎除了等封神醫的訊息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算是等姑父把下毒的人找到,也要過堂審問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毒,有什麼解法。”又道,“宋大人是第一個診出大表哥中的毒而非病症,可見他的醫術造詣頗深,或許有辦法也未可知。”

“若他真的有辦法,那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薛思琪第一次接了幼清的話,道,“他還是姐夫的同僚,似乎兩人關係也頗近。”她對宋弈非常的好奇,常有讀書人懂一些玄黃之術,比如父親和大哥就略懂一些,大哥甚至能配一些粗淺的藥,可若是再深一些,不是說他們能力不及,而是根本沒有這個心思和時間,即便是有,可將來也不可能真揹著藥箱四處給人問診,這樣也辱沒了讀書人的斯文。

“若真是這樣自然是好。”周文茵也顯得很期待,“那就不用再苦等著封神醫了。”說完嘆了口氣,她也不確定周禮到底能不能找到封神醫,可現在大家的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她若是流露出半點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