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了老臣的心去吃,老臣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朕要你的心作甚,你當朕是那吃人的妖狐不成。”聖上氣消了三分,“朕要不是念在你對朕忠心耿耿,早將千刀萬剮了。”

嚴安感激涕零抹著眼淚點著頭。

錢寧抱著枕頭回來,聖上親自接過,就見這枕頭外頭裹著的布舊舊的,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多年,他面上嫌棄的指著枕頭對嚴安道:“你倒是會裝窮。”心裡卻是很滿意,別人和他裝窮,都是在衣裳上打補丁,整日裡在他跟前晃,巴不得讓天下人知道,自己清廉,可嚴安從來不會如此,衣著得體,有著一個重臣該有的風儀,他還以為他過的不錯,卻沒有想到,他家中卻是這麼窮,連個枕頭都換不起!

聖上讓錢寧拆了枕頭,果然就在裡頭看到個牛皮信封,那信封一股頭油味兒,錢寧拆的直皺眉頭,抖開裡頭的三張紙,果然見著上頭蓋著銀號的印章,一張五千兩,一張兩千兩,一張一千兩,總共八千兩!

“諒你也沒有膽子收人一百萬兩。”聖上將枕頭丟給嚴安,“這銀票你也別要了,明日拿出來給彈劾你的人看看,若不然你這百萬兩的黑鍋是背定了。”

嚴安抱著枕頭應著是,聖上又和錢寧道:“去拿個新枕頭給嚴懷中,別叫別人知道了,朕的次輔還用這種東西睡覺,太丟朕的臉面了重生之大天王!”

可真是有本事,錢寧暗暗對嚴安豎大拇指,若說這朝中誰最瞭解聖上,恐怕非嚴懷中莫屬了。

嚴安也暗暗鬆了口氣,抱著新賞賜的枕頭大搖大擺的回了家!

頓時,嚴懷中用八千兩換了條命外家一個枕頭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滿朝譁然之際,大家卻更看清了一個事實,想要扳倒嚴懷中小打小鬧是不成了,不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聖上斷斷是捨不得殺他!

嚴安回到家中,將枕頭丟給兒子,自己坐在書房中優哉遊哉的喝著茶,洪先生笑盈盈的進來,朝嚴格老拱了拱手:“恭喜老大人化危為安!”

“坐!”嚴安指了指椅子,笑著道,“這些宵小之輩,以為用這點雕蟲小技就能能扳倒老夫,呵呵……老夫若連這點自保的本事都沒有,豈能有今天!”話落又道,“老夫這麼多年,唯一的挫敗,就是沒有讓夏老賊致仕,此事乃老夫心頭之恨。”

“夏閣老堅持不了多少日子。”洪先生道,“更何況,他也只能佔著首輔的位置罷了,在實權之上,夏閣老遠遠不如老大人您哪。”

嚴格老笑笑,端茶喝著,洪先生就問道:“那些彈劾的奏疏,您要怎麼處理?”

“倒是好事,也叫老夫知道了,朝中哪些人該留哪些人該清一清了,等開年吏部考核,豈不是事倍功半!”嚴安胸有成竹,又道,“借力打力,老夫要叫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老大人英明。”洪先生滿臉笑容,東家能得聖寵如此,他這個做幕僚的自然高興,“昨夜陶真人的提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兩處的反應可圈可點,疑點重重,您看,這事兒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各家勳貴捐資?到時候,老大人和陶真人,很有可能成了那些人的箭靶,流言詆譭只怕少不了。”

“這你就不懂了。”嚴安笑了起來,“這做人和做官不同,做人你要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可做官卻不然。你看老夫這樣,需要他們的關照和肯定嗎,他們如何看待老夫,與老夫何干!所以,這事兒不但要辦,還要大張旗鼓的辦,至於那些勳貴侯爵的如何想,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洪先生暗暗點頭,這個道理他很多年前在嚴懷中的身上便學到了,在朝堂不管你身居何位,都必須弄明白,你真正的主子只有一個,那便是坐在龍座的那位,除此以外,什麼都不重要!

“是!”洪先生點頭應是,“那魯直的家眷……要不要提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