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的能力,作為君王的張邁就要設法限制他!至少,要未雨綢繆!

而對楊易來說,現在又是他最危險的時候,功高震主,權力逼天,有那個君王,會允許這樣的臣子存在?自古震主逼天之臣,有哪個有好下場的?楊易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子孫後代考慮。他要為子孫考慮,他就得造反!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一定都是包藏禍心,也不一定都是圖謀不軌,有很多人會想到這些,其實是在為“國家”打算,或者說是在為他們心目中的君主張邁打算。

有多少的赫赫名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最後死在意圖維護國家一統與穩定的忠臣手中。

一個政權越是擴大,內部的人員就會越多,人越多,派系就會越多,若是其外有強敵,或許會壓得內部各派系團結起來,但若是外部壓力陡降,就會出現“外無敵國外患者”的情況。所謂“敵國”者,不是敵對國家的意思,而是勢均力敵之國的意思。

華夏每逢大一統之後,內爭便要抬頭。就是其處於“無敵”狀態之中,爭奪是全人類的天性,當整個民族對外已經爭無可爭,其爭奪自然要轉而向內,而一種狀態持續得久了,就會形成慣性。乃至傳統。

安西唐軍在中亞時苦苦求生,那個時候整個團體的精神理念純粹到不受故國糟粕的半點玷汙。然而進入中原之後,當環境再非困絕狀態,當他們與中原重新融合,有些東西就自然萌發。

並不只是天策政權在影響著中原大地,中原大地也在影響著天策政權。尤其是在天策越來越強大,強大到都快可以俯視當世其它政權的時候,一些本來深自抑制的潛流就慢慢浮出了水面。它原本就在那裡,不會因為你不希望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

看著鄭渭拿上來的童謠,張邁皺眉道:“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

“你會罵它狗屁不通,就是看出其中門道了?”

張邁不悅道:“你聽到了什麼!”

“聽到的很多!”鄭渭道:“這其實只是其中一則,大部分我能抹掉的,其實已經抹掉了。”

“但你還是要跑到秦州來,就是因為這些東西?你還是擔心河西不穩,所以才覺得和談更好?”

鄭渭沒有否認。這的確是他來秦州的原因之一。

張邁又說道:“你那天說,自己之所以贊成和談。是因為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是因為我們兩年內已經打不起仗了。是因為你想趁機敲敲契丹與石敬瑭。但實際上,你最擔心雖然仍是內政,但從始到終都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對吧。”

鄭渭仍然沒有否認,卻道:“難道你不是?自去年冬天之後。你的行事,已有顧忌,我雖然人在涼州,卻也看得出來。到了幾日前接見耶律屋質時,你的表現亦使人覺得並不似以前那樣一往無前。”

“狗屁!”張邁道:“我和楊易之間。沒有問題!你看過薛復的書信,應該知道那次會議我為何會那樣做。”

“但有人擔心你們有問題。而且不是一個人在擔心。我也相信楊易,但這種事情,不在於你和楊易之間是否真有問題,而在於別人的看法,只要別人認為楊易有可能造反……”

鄭渭說到這裡,範質心頭大駭,在這種這麼敏感的時期,“造反”這種話也是可以說出口來的?尤其你鄭渭還是國家宰執啊!

鄭渭卻恍若未覺,道:“或者說,國人對楊易有造反的能力,心存疑慮,河西就有可能不穩。河西不穩,前線就不能安心作戰!”

“就連等打過這一仗,都等不及麼!”張邁幾乎是在壓抑憤怒地道:“打贏了這一仗,阿易就會回來,他回來之後,兵權歸還國家,到時候自然什麼流言都沒有了。”

“但他要是不回來呢?”鄭渭忽然說。

張邁愣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