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透過氣了,但是在陸為民看來,這更多的可能只是一種意向,還遠遠說不到敲定的時候。

不過陸為民還是有一些敏感,前幾天王舟山那若有所感的言語也似乎預兆著這位關中漢子也覺察到了豐州這邊局面的一些細微變化,但對於自己來說,現在還沒有資格去考慮這些,一切還都要等到夏力行回到豐州之後才能真正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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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夏書記還沒有回來呢,各種傳言都傳開了,也不知道是那些人在那裡整天沒事兒就瞎編弄是非。”張建春走進陸為民辦公室裡,把經過精心修改和編撰的《豐州社情》樣本遞給陸為民,“陸科,你看看,按照你的意圖,刪減了一些,這第一期創刊號內容不多,但是都極有分量,就是按照你的意思,不貪多求全,但求精煉犀利,針對時弊,一針見血,不講面子,不捂蓋子,不打棒子,不定調子,只說問題。”

《豐州社情》的編撰是陸為民親自主抓的一項工作,原本陸為民是打算就在六月出第一期刊,但是由於諸事纏身,陸為民自己根本抽不出時間來跑下邊調研,也沒有多少精力來安排科里人去搞這個調研,所一直拖到夏力行都已經去北京學習了,陸為民又把北方機械廠這邊事情基本上理順,而長風機器廠那邊卻還在猶豫不決,豐州方面也覺得有必要擱一擱冷處理一下,不宜急於再和長風機器廠接觸,所以陸為民這邊才稍稍騰出一點時間來抓這項工作。

不講面子,不捂蓋子,不打棒子,不定調子,這是陸為民為《豐州社情》這本內刊的方向定的路子,連張建春也學會了這幾句話,撿得特別順溜。

作為一本要真實而深刻反映豐州地區七縣市社情民意的內部刊物,這本《豐州社情》面向的物件就是全地區實職在崗的副處級以上幹部,既然是要面向各級基層的領導幹部,甚至可以說這本內刊還帶有一定的保密性。

既然提到這樣的高度,陸為民就覺得要把這本刊物辦好,就不能像省裡其他地市的那些泛泛而談的刊物,他提出來這本刊物的內容唯一要求就是真實而深刻,至於說存在的問題能不能解決,怎麼解決,誰來解決,什麼時候解決,一概不管,只說現象,避免把這本刊物過分拔高,那樣反而會讓這本內刊成為眾矢之的。

即便是這樣陸為民也早就做好了受到攻訐和批評的思想準備,但陸為民不打算在這項工作上退縮,哪怕是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他覺得也值得。

“嗯,這樣一看就要簡練得多了,建春,記住一點,我們這不是代表領導針砭時事,而只是反應現象,最多也就是對現象成因進行有一些分析,不對問題該怎麼處理提出意見,內容要真實細緻,如果能夠做到深刻更好,但是要簡單一些,單純一些,這本刊物受眾都是咱們地區的副處級以上幹部,他們都比我們有頭腦有思想,當然清楚這些問題成因和解決辦法,我們就是代表地委給他們一個提醒,僅此而已。”

這幾個月下來,張建春已經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十來歲的科長心服口服了,讓他有些不太明白的是這個傢伙除了懂得相當多,啥工作都自來熟外,而且提出的一些新觀點新想法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又不能不承認恰到好處。

像這本《豐州社情》陸為民當初提出來他自己要親自抓這個刊物的編撰工作,張建春還以為這傢伙是表面文章,這一拖幾個月,陸為民這傢伙楞生生硬是在百忙中還抽出時間來,把這件事情給搗騰起來了,科里人不夠,就到阜頭縣一個鄉鎮廣播站借了一個據說很招人討厭的酸記者,再加上一個來實習的小姑娘,居然就開始大模大樣的鼓搗起來了,而且還真的給折騰出來一些讓人耳目一新的東西。

創刊號只有三篇調研文章,一篇是針對全地區乃至全省全國農村都存在的農村基層亂攤派、亂集資問題進行的一個調查,主要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