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當初孔聖人和孟聖人提出的一些核心思想徹底背道而馳。

圭臬的意思是標準和法則,劉和悄無聲息地提出不以一家一言為圭臬,顯然是動了要把儒家學說從神壇之上攆下來的念頭,蔡邕作為一代修史大家,當然明白這其中隱藏的巨大風險和可怕後果,所以才會明知故問地讓韓馥解釋一下。

韓馥一臉的苦笑,心想果然讓劉和給猜中了,大學士一點都不好糊弄,今日想要過他這一關還真要費點氣力。

韓馥低頭喝了口茶水,然後斟酌說道:“對於大公子提出的開放式辦學這個想法,一開始鄙人也是不敢苟同,覺得實在有些太過大膽,但是大公子只用幾句話卻將我問的啞口無言。”

“他問了你哪幾句話?”

“大公子問我當初孔聖人可曾向老子求教過,我回答說確實有。大公子便又問老子到底算是道家還是儒家?我就沒法回答了。大公子接著問我獨尊儒術之後大漢是不是變得越來越強大了?我仔細想了一想,還是沒法回答。”

韓馥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屋內於是陷入了沉寂。

劉和的問題其實很簡單,他只是用一個問題指出儒家當初之所以可以興盛,那是因為孔聖人相容幷蓄,博採眾家之長,而不是靠著簡單粗暴的學術霸權和禁錮手段來實現的。然後,劉和又用另外一個問題無情地撕下了儒家虛偽不堪的面具,因為儒家思想體系其實並非治國治民的唯一良方,獨尊儒術的大漢朝,在武帝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就算後來有了光武中興,但經過這一百多年的折騰之後,明眼人都看出來大漢的氣數將盡,如果不是劉和橫空出世,接連創造了幾個奇蹟,只怕如今連皇帝都不知道被各路軍閥搶到了何處……

蔡邕博學多才,通曉經史、天文、音律,擅長辭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跟同時期的儒家大師馬融、鄭玄和盧植這些人有著不同。蔡邕不是純粹的儒家。他是這個時代的博學大家,他的興趣和關注點不在政治本身,而是在於修史,因此蔡邕從內心深處是認同劉和的觀點和看法的,只是敢不敢大聲的說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此時雖然天下紛亂,禮崩樂壞,但誰要是跳出來說不該獨尊儒術,就等於是要跟全天下的讀書人為敵,需要承擔的壓力和風險簡直難以想象。劉和不動聲色地在幽州搞開放式辦學。何嘗不是想借助蔡邕的名聲為他壯大聲勢,而大學士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世仁在這件事情上,卻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啊!”蔡邕嘆一口氣,有些擔憂地說道。

韓馥沒有陪著蔡邕一起嘆氣,而是問道:“敢問大學士今年春秋幾度?”

蔡邕不解韓馥問話的用意,但還是如實答曰:“老夫今年已是六十有三。”

“若是沒有太傅父子施以援手,不知大學士能否躲過當初的長安之禍?”韓馥再問。

“若無劉伯安父子相救,只怕老夫早已作古。”蔡邕回答。

“容鄙人說一句冒犯的話,大學士如今已是花甲之人。也是經歷過生死大劫難之人,就算此時你在幽州登高一呼,對獨尊儒家提出質疑,難道還怕天下讀書人能把你怎麼樣?”韓馥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蔡邕沉吟片刻。忽然暢懷大笑說道:“哈哈哈……,倒是老夫想多了!既然連劉世仁這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都不怕此事惹得天下側目,我這個黃土都埋到脖頸的老頭子何懼之有!也罷,幽燕書院便開天下之先。允許其他學派前來登臺傳道!”

韓馥見蔡邕不再糾纏此事,心中緩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大學士其實也不必糾結。畢竟大公子眼看就要成為您的乘龍快婿,你這當岳丈的幫一幫自己女婿,那是天經地義,就算日後誰想責難於你,有太傅大人和大公子替你在前面擋著,誰又能奈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