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相待,大到痴心觀觀主之位應當給誰,他這一生,都很在意,如果說有執念便無法渡過苦海,那麼他早就該在苦海熬一輩子了,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渡過苦海,來到彼岸,甚至更無法踏入忘憂,走到忘憂盡頭。”

“除他之外,我一直被觀中長輩說成對師姐執念深重,是個痴情種子,按著這說法,其實我也不該渡過苦海,而是該一輩子都在苦海里。”

“而所謂道法自然的師叔,其實這輩子也是執念深重。”

“世間其他人,其實執念更簡單而已,是求長生,求大道,所以他們也能渡過。”

“觀裡那些典籍總說有執念無法得道,如今我可以說,他們的認知全部都錯了,想要得道應當如何不好說,但至少修行,不應該是無慾無求。”

雲間月緩緩開口,言語裡全是他這些日子的所得所感。

之後他頓了頓,坦然道:“師叔如此做,是因為他的執念在此,不能讓痴心觀發生變化,而我要這麼做,是因為我覺得這樣不對,我修道之人,應該心中有蒼生才是,我和他之間,大道有別,甚至大道相沖。”

陳朝看著眼前的雲間月,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傢伙好像身上有股什麼氣,將他襯托得有些神聖。

道門這些年裡,唯有一位道祖為道門開闢道統,被眾人尊崇,過了這麼多年,道門修士提及道祖,也會發自內心的尊敬,但這些年來,道門可從未出過第二個有可能比肩道門的存在,如今看來,雲間月似乎有可能成為這第二人。

立教稱祖這四個字,分量如何,不言而喻。

陳朝由衷感慨道:“道門以真人來形容你,真是有些不太夠了,我甚至覺得你應該去讀書,那樣以後你什麼時候被人稱呼是聖人的時候,我可一點不覺得意外。”

儒教一脈,忘憂盡頭便是聖人,但不放在修行上,聖人兩字,分量更重。….

雲間月平靜道:“扯遠了。”

陳朝呵呵一笑,倒也沒有繼續往別的方面說,而是看了一眼雲間月之後,說道:“妖帝在妖域,身邊有大妖,有百萬大軍,怎麼都不好殺,但無恙真人就是孤家寡人了?”

痴心觀在世間的分量如何,想來是個人都知道,為何有這樣的分量,其實也很簡單,除去歷代做過的那些事情之外,就是痴心觀本身的底蘊在那裡。

即便是如今的痴心觀,誰能說清楚裡面到底有幾個忘憂盡頭?

只怕誰也說不清楚吧。

無恙真人作為一代觀主,這山中是否有什麼人依舊支援他,也說不好?

“他是觀主,我也是觀主,過去很風光,未來也不見得差,不過他現在跨過了忘憂,倒是有些難辦。”

雲間月看著陳朝,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會盡力去做好,至於別的事情,便借一借你的力。”

陳朝微笑道:“好說,不過你可別沒等我去痴心觀,就在神都碰到這老道士。”

雲間月想了想,輕聲道:“依著師叔的性子,不會輕易去神都的,當初那次,也是覺得萬無一失……”

那場謀劃,無恙真人幾乎已經覺得自己天衣無縫,找不出任何一點問題,但誰知道,最後還是輸給了大梁皇帝。

棋差一著。

不管是境界還是心性,這位道門大真人還是沒有比過那位舉世無敵的武夫。

陳朝眯眼道:“我對此事抱著懷疑態度,他如今越過忘憂,大概會自認除去妖帝之外的世間無敵,說要來殺我,就來殺我,只怕不會想那麼多。”

雲間月欲言又止,想反駁幾句,但想來想去,其實城府一說,自己比起陳朝,完全如同稚子,也就不多說了。

“要真是那樣,我可能會來不及。”

雲間月還是很真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