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陳朝獨自一人面對無恙真人,只怕凶多吉少。

陳朝也惆悵道:“是啊,要是這牛鼻子老道士真不講規矩,我可真沒太多法子。”

身上的兩張底牌,一張之前知曉,一張之前不知曉。

可現在,知曉不知曉,都是兩手空空了。

現在能改依靠的東西,就自己腰間的刀了。

陳朝低頭看了一眼,心中鬱悶不已,這他孃的還不容易踏足忘憂盡頭了,抬眼一看,天底下還有多少人能站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慚?結果這才一抬眼,眼前就站著兩人,一個人幾乎無敵於世,另外一個人,巧了,也幾乎無敵於世。之所以都說幾乎,是因為這倆沒遇上。

但在這倆之外的所有人,不都得拿他們沒辦法嗎?

陳朝忽然開口道:“要不你把你的雷法給我講講唄?”

道門道法裡,雷法殺力最強,之前被世間傳言說不弱於劍修的飛劍。

雲間月眯眼道:“可以。”

陳朝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麼痛快,以至於這會兒他甚至有些失神。….

“拿你的白霧來換。”

不過雲間月下一句話,就徹底堵死了陳朝要說話的嘴。

陳朝扯了扯嘴角,得了,拉倒吧。

其實不管是雲間月還是陳朝,要對方的東西都沒什麼必要,因為兩人都不會去走對方的路。

說完了一切,雲間月站起身,要離開這裡,返回痴心觀。

“師叔去神都之前,一定會先回到觀中,他這樣的人,要做什麼,一定是有順序的,絕不會打亂。”

雲間月笑了笑,“更何況……算了,你到時候來吧。”

他有些話沒說清楚。

陳朝卻是明白了。

不過他還是很擔心地說道:“你那位師叔不見得會捨得殺你,但他可是一定不會捨不得殺我。”

雲間月笑了笑,這次沒說話。

……

……

漠北的那些氣息完全消散了,因此天空看著比之前便要好不少了,至少不像是之前那樣,灰濛濛的,有些髒。

飛雪不斷落到雪地上,這裡的積雪便越來越多。

漠北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看著很乾淨。

妖族和大梁最後的大戰其實並不發生在一線潮,而是高懸領兵去的那六丈原,當時妖族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一線潮,只將六丈原視作那女子的疑兵之計,誰知道最後她的目標就是這裡。

高懸在那邊大勝,算是立下了這場大戰的最重要之功,但誰都知道,能如此,最主要的功臣還是那個女子。

高懸站在一片平原前,看著麾下的那些士卒開始收斂袍澤的屍首,他嘆了口氣,那些鮮活的生命消失的景象,其實真的很不好看。

但是和其餘比較起來,此刻能將袍澤們的屍首帶回去,其實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能夠回家,總歸是好事。

“怎麼想的?”

一道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將高懸的心神拉了回來,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衫年輕人。

“鎮守使大人……”

剛起了個頭,陳朝便頭疼擺手道:“咱們是沒啥交情,但也不至於生分到這個地步。”

高懸一笑置之。

陳朝說道:“這場仗打完之後,漠北沒了禁制,還能太平多久?”

高懸搖頭道:“一天都太平不下來,不過這個規模的大戰估計短時間內不會有,緊接著會是雙方的試探,以及小規模的交戰,漠北這地方,哪一天停止過流血?”

這麼多年過去了,大梁和妖族不知道在漠北這裡丟出過多少條性命。

陳朝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