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聚集起越來越多的禁軍,蘇鶴連忙把竹掃帚收回面板,悄然返回內殿。

院外,韋虎終於停止了慘叫,被幾個兵士攙扶著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院牆上仍在燃燒、其勢絲毫未弱的火焰,心裡一陣後悸。

“好厲害的焰火,我早已鍛骨境大成,尋常灶火,短時間內便是濺落在麵皮上也無妨,可這團火,隔著一丈開外,竟能令我全身有灼燒之感,至今不消。”

盯著牆上分明什麼可燒的東西都沒有、卻還在不斷燃燒的火焰,韋虎陰霾的眼神更深了一分。

“如此奇術,定是有人暗中謀算我韋氏,會是誰呢,崇玄署?西明寺?還是……”

韋虎緩了緩身子,擺手讓攙扶的兵士退下,鏘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劍。

這柄劍是一位名匠用崑崙寒鐵鑄造的,被進獻到宮裡,後來娘娘賜給了他。

此劍鋒銳無比、寒氣逼人,韋虎便想用它來試一試這團火。

韋虎正待將劍刺出時,下一刻,牆上的火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韋虎立刻上前察看,牆壁上卻無一絲痕跡。

彷彿從未燃起過一般。

韋虎陰著臉將佩劍收回劍鞘,向一旁嚇得不輕的校尉問道:

“劉校尉,三天時間了,一共新添了多少鈿頭?”

劉校尉冒著汗答道:“回將軍,已得八百餘枚,均已送進宮內了,這幾日,這些匠人們許是沒了氣力,動作越來越慢,剩下的份額,只怕……”

韋虎揮了揮手,沉聲道:

“行了,朝裡已經有人察覺此事了,把他們全都帶回原住處,封住口,禁軍今夜就撤,尾巴掃的乾淨點兒。”

“是!”

劉校尉應聲,立刻帶著人去辦。

韋虎又盯了一會兒不遠處的牆壁,隨後便轉身離去。

……

大殿裡,程師傅一群人還在手下不停地剪綵著,蘇鶴則在一旁一邊幫著打下手,一邊悄悄觀摩學習。

“哈——欠——”

蘇鶴捂著嘴巴,連他這樣年輕的身體都困得不行了,何況三天來輪軸轉的徐師傅他們,人已經麻木了,眼神都是直的。

就在他們瀕臨崩潰之際,大門轟的一聲被推開,數十個禁軍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在眾人顫抖的眼神下,劉校尉大聲道:

“都停了!陛下有旨,令你們即刻歸家,念你們勤於上意,不曾懈怠,因此人人有賞。”

“回去後,不得妄議這三日之事,否則,當誅全家!”

大殿裡的眾人都此時俱已神經衰弱,一臉懵逼。

蘇鶴連忙喚醒程師傅,在他耳邊輕聲道:“程師傅醒醒!咱們能回去了!”

程師傅佈滿血絲的雙眼茫然地看向蘇鶴:“回去了?”

“回去了,不用再幹活了。”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頓時歡天喜地,彷彿重獲新生了一般。

蘇鶴看著他們嘆氣,封建社會害死人啊。

一旁,劉校尉正低聲吩咐幾名什長:“一什押送一人,務必送回原處,不得露出破綻。”

什長們領了命,便各自帶兵押了一人,嚇唬此人閉嘴後,悄悄離去。

……

兩個時辰後,蘇鶴乖乖跟在幾個禁軍後面走著,身後還跟著幾個兵丁。

蘇鶴的家在長樂坊,要走很久才能到。

京城夜裡是宵禁的,不同坊之間不得隨意走動,照理說禁軍也一樣,不過路過幾處巡視的衙役守軍時什麼也沒發生,可見這幫人有多麼手眼通天了。

少頃,蘇鶴便看見了不遠處自家的房子,心裡愈發緊張起來。

“這群人莫不是等到了我家裡,再刀了我封口?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