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一不小心被啤酒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鼻涕,眼淚全都流了下來。我繼續大笑,聽起來像嗚嗚的在哭。

過了一會兒,一個叫埃及豔后的網友又問我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我知道她是北京某個區的,透過電話。我剛才在網上出言調戲她,似乎正對她的胃口,沒有表達對我失望之類的話。

我雙指如飛,冷笑著說:“我想和你做愛。”

對方順勢騎馬,毫不服軟,問我:“你行嗎?”

我想像著電腦背後她嘲諷的雙眼,鼻子裡哼一聲,接著說:“要不試試?”

在我打車去她家的路上,我有點後悔了,我不想背叛丫頭,雖然事實上因為杜若的存在,我早就不屬於她一個人。誰又知道,其實心底裡,我一直在想為一個人堅貞不渝,一生無悔。這種感覺在我找到那個網友家門口的瞬間,強烈無比。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在心裡冷冷地一遍遍地問,誰值得我為她一生堅貞,心懷不二?

猶豫了一下我沒有敲門,點燃了一根菸我蹲在地上抽。手機滴滴響起來,有短訊息,是那個叫豔后的網友發來的,問我到哪裡了。我回復說還沒到。

進去還是不進去,此刻這個簡單的問題,卻猶如那個生存還是毀滅的命題一樣,讓我感到抉擇艱難。哈姆雷特如果知道我此刻竟然想到他的話,一定會後悔留下這個千古命題的。進去?不進去?我無法想像進去發洩完之後,這個世界又會有如何的虛空。我想到那時候自己也許萬念俱灰,心中湧起一絲懺悔之意,但那一定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幻想中的世界應該是這樣的:天是藍的,雲是白的,鮮花開滿山坡,蝴蝶在空中翩翩,風兒輕輕的,草兒綠綠的,我牽著丫頭的手並肩徜徉……

抽完了一根又一根菸,我還在猶豫。門突然響了,似乎有人要出來。我一下掐滅菸頭,慌也似的逃離。轉過樓梯拐角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女聲問,誰呀。我一聲都沒吭,匆匆下樓。樓梯裡的聲控燈依次亮起,照得出我的臉驚慌失措,狼狽不堪。

我累了,我現在只想回家。

第四部人北京,這個冬天風不大(35)

35

早就幫杜若訂了回家的機票,我把她送到機場,一路上使勁地逗杜若說話,她始終冷若冰霜,不發一言。是我對不起她在先,我默默的為她做所有該做的一切,但這又能彌補些什麼呢?杜若進了檢票口後,我看到她的身影頓了頓,但始終沒有轉過身來就徑直走了過去。我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走出機場的國內出發口,寒冷撲面而來。一月份的北京滴水成冰,我裹緊了大衣站在門口,萬千思緒湧上心頭,頓時心生惆悵。認識杜若的第一年我送她回家,在西客站烏鴉一樣的人群中,我擁著她有點難捨難分。那時候我們同居沒幾個月,如膠似膝。我滿腦子都是離愁別緒,想過年的兩個禮拜沒有杜若的港灣可怎麼過。杜若問我捨得她嗎,我說捨不得,並即興來了幾句柳詞:“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說此刻就是這種感覺。杜若說酸死了,但掩飾不住內心的一種快樂。知道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如此的不捨得她,又有哪個女孩沒有一絲愛的甜蜜呢。杜若在我的耳邊不停地絮絮叨叨一些沒有她在我身邊的注意事項,重申什麼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類的老套,一邊在我的身上亂寫亂畫。我一一答應,像個聽話的乖孩子,那一刻的杜若面若桃花,眼中溢滿柔情蜜意,像個被幸福衝昏頭腦的小女人。她想到了今天嗎?

2001年回家的時候,我已經和丫頭見過面並且愛上她了。送杜若走的時候,我有點心虛。擁著她情不自禁地想到真相大白了又該怎麼辦。杜若一點都沒感覺到,美麗的大眼睛溢滿淚水,我見猶憐。火車開的瞬間,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