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進攻方到達這個區域之後,面對的就是密集的陣地防守,而斷球后一旦形成攻防轉換,如果打成了防守反擊的快攻,往往可以製造很好的機會,如果沒有打成快攻,至少也會立刻推進到對方球門前30米的區段內。而中間這40米的區域,幾乎沒有反搶和阻撓,大部分時候都是帶球和平透過。”

一個足球場,105米長。

禁區線距離底線只有16米5,再擴大一倍防禦縱深,也就30米左右,兩邊都算上,則是60米。

也就是說,從a隊密集防區到b隊密集防區之間,有45米的距離,幾乎是雙方在一百多年的足球發展史中形成了約定俗成的慣性:

一旦進攻方的球被斷了,就趕快回防,回到己方球門前30米,再密集防禦。中間那45米,就讓對方和平透過吧,也別費力氣爭來奪去的了。

“可是,在西班牙隊那裡,我們看到的是什麼?他們利用了全世界足球隊百年來的慣性思維,全場反搶。

原先我們的球員,思維慣性是這樣的:敵方傳球軌跡在你面前1~2米的距離上時,我們的球員會衝一衝,跑一跑,嘗試斷球。而如果傳球軌跡距離球員站位3米,大部分球員就下意識覺得:這個球就算追了,也是斷不到的,索性不追儲存體力。畢竟一場足球要踢90分鐘,不可能上來就把體力拼光。

防守方一百年來都這麼想,進攻方也會形成慣性疲勞,漸漸地他們在透過中場時,傳球會明顯比攻防密集區更加漫不經心,不介意球從敵方面前兩三米的地方劃過,傳球的球速也會更緩慢——因為慣性告訴他們,敵人為了保持體力,不會在這種沒什麼把握的情況下急衝刺出腳。

然後,西班牙式的‘在別人都不會出腳斷球的情況下,出乎意料出腳斷球’,就充分利用了大資料形成的慣性,頻頻斷球、頻頻前場丟球后就地反搶。世界上其他國家面對他們,就會非常不適應。

所以,目前的世界盃賽場上,我們看到的是,西班牙人在用60米的防禦縱深和進攻縱深,打其他球隊30米的縱深。所以哪怕鋒線無力,每場只能小勝一個球,但西班牙人的控球時間依然非常高,節奏引領非常強。”

石芸說道這裡,列出了一大堆的資料模型,上面詳盡地分析了幾個方面:

比如,古往今來的世界盃歷史上,有多少次傳球是從防守方隊員面前2米左右的距離劃過的,但是防守隊員因為慣性思維,愣是在有可能斷一斷的情況下,沒出腳斷球,而是選擇了儲存體力。

又比如,有多少次,是球在中場階段快速透過時、從防守隊員面前2米處劃過、防守隊員果斷出腳,把球成功斷下來了。

從最後的統計大資料模型看:

這種距離上,只要你出腳,斷球成功率高達驚人的43%。

但是偏偏只有11%的機會,防守方選擇了出腳。

所以,中場控場和反搶成功率低,很多時候並不是做不到,而是雙方約定俗成了不出腳。

看完沉重的資料,連一直沉默的勒夫,都忍不住開口附和了:

“確實,這兩年面對西班牙人的時候,我們都有這種朦朧的感覺,但是沒像你們那樣從心理學、大資料的角度分析地透徹。”

石芸微微一笑:“其實,我們在足球上肯定不如你們專業,就算發現了這個資料,也不一定知道怎麼反制。即使是這個研究的選題,最初也是谷歌公司的‘體育大資料’試水,啟發了我們。”

石芸說著,就把顧莫傑講過的那個“谷歌體育大資料計劃找人合作買下金州勇士隊、在nba裡做實驗”的故事,重新複述了一遍。最後強調了一點:

“其實,絕大多數nba球員,難道不知道應該在‘敵方球員站在三分線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