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許國公府。

正廳裡站了很多人,全部都屏氣凝神,氣氛凝重,壓的在場的人喘不過氣來。然而,沒有人敢開口說話,打破這古怪沉默。

宇文述一身朝服正背端坐,臉『色』冷峻的嚇人,一語不發的望著堂下諸人,眼睛裡的怒火似乎擇人而噬。

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兄弟站在下首。

一個絕美的少『婦』跪在地上,無聲飲泣。

再遠處,靠近廳門的地方,一個年輕管事跌坐在地上,似乎斷了一條腿。

人群中,小姑娘宇文如意趴在孃親懷裡,兩隻小手緊緊抱著孃親的手臂,小心臟砰砰直跳。

她透過人影,看到祖父的可怕神情,嚇得連哭都不敢哭出來,只能顫抖著躲進孃親懷中。

“怕怕,連爹爹和三叔父都站在旁邊不敢說話,是誰做了壞事惹大父生氣……二孃跪在前面流淚,難道是她惹惱了大父嗎?”

宇文如意雖然害怕,卻仍然眨著小眼睛在人群中望來望去,尤其是落在二孃身上居多。

小姑娘的二孃,正是宇文述次子宇文智及的妻子,也是她孃親的親妹妹,向來溫婉賢淑,卻不知為何今日竟然跪在堂下,讓小姑娘心中一陣好奇。

當年鄢陵長孫氏二女,容貌殊麗,分別嫁給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算是京城一段佳話。

至於那個斷腿的年輕人,則是天乾米行的年輕管事譚越。他是天乾米行掌櫃韓憑的外甥,也是重要心腹。此時正臉『色』煞白,狼狽坐在地上,抱著自己扭曲變形的小腿,身體不住的顫抖,牙關卻咬的緊緊的,不敢發出一絲呼痛聲。

豆大的冷汗一粒粒浮現,佈滿了譚越的一整張臉。

米行的根基在洛陽,依附於便利的交通和新興的城市。在大興城也有分行,不過卻是以資訊聯絡為主。

譚越就是大興城米行的管事。

一天之前他收到洛陽飛書,說宇文智及公子被河陽縣關押了起來,幾乎嚇了個半死。

“居然有人敢關押了二公子!河陽縣官員有這麼大膽子嗎,竟然敢跟國公府作對!”

猶自難以置信,再次飛書往洛陽確認之後,才肯定下來這訊息無誤。只不過一來一回,耽誤了差不多一天多的時間。

訊息確認之後,譚越便趕緊來國公府稟報。

他是韓憑的外甥,以前尚沒有來過國公府。一般的資訊彙報,都用不到他來。

往日他也幻想過自己登進國公府的大門,卻一直沒有機會。

今日終於有機會踏進國公府,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

訊息是從洛陽米行發出的,接受訊息的大興分行,譚越是執行管事,只能親自來報。

國公府的門衛僕從帶著他去見了宇文化及。

得到訊息的宇文化及震怒,一腳便把他踹飛了,結局便是他的左腿小腿斷掉了。

之後是宇文閥的人物聽到訊息,蜂擁來了正廳。

沒有人管他的死活,他捧著斷腿,連痛都不敢呼,幾乎暈死過去。

“娘咧,我再也不來國公府了!”

譚越的感受,沒有人會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二公子宇文智及被人關押這件事上。

“把他抬下去吧。”

宇文述渾濁的雙眼終於轉了轉,看了受傷的年輕管事一眼,擺擺手,吩咐僕從道。

幾個僕從衝上來,拖著譚越就走,動作十分粗暴。

譚越吸著冷氣,幾乎叫出聲來,心中卻有種解脫感。

“好歹可以出去處理一下斷腿了,再耽擱下去,恐怕要死掉了。”

宇文述目光轉到大兒子宇文化及身上,冷哼了一聲,厲『色』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