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乙簇,你說,難不成立秋一直都是……”

乙簇默默地搖頭,沒有說話。

其實他們心裡已經有數,丁方年紀小,對宮闈不瞭解,但他們卻很清楚。立秋一個小小婢女,且又出自中軍府,與郎主關係密切,這樣的人,國君不秘密處理掉已經很不正常了。如今看她竟然要一朝飛上枝頭,只能說明,她根本從頭至尾,就是國君的人。

立秋,如今不過是要回去她原本的地方罷了。

然而這樣的事實,卻讓兩人心中有如深秋一般冰冷。因為立秋並不是旁人,不是立春立夏她們,而是從郎主年幼之時,就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一步步走過來的人。

這樣的人啊,竟然是叛徒。

乙簇長嘆一口氣,道:“從我們告之郎主到如今,郎主不曾提過她半句,許是早就知道了。”

丁方稀裡糊塗地看著他們倆兒:“這事……要告訴郎主嗎?”

甲遜便走到院子角落的那片竹子旁,一隻翠綠色的小鳥聽到聲響從竹節裡探出小腦袋瞅著他,他從懷裡掏出絹布和碳條,許久也不知該寫些什麼。

正文 第115章 桃仁山雞丁

北草原已經開始逐漸步入漫長的冬季,牧草生長緩慢,草尖變得枯黃。一到夜晚,寒風凜冽,遠處傳來悠長的獸鳴。

趙元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撫弄一隻翠鳥柔軟的頭顱,看它一下一下地點著碟子裡的水,嬌小的身軀是那樣不起眼,估計誰也想不到,就是如此不起眼的小東西,一次次地往來於西北大營和北草原之間傳遞訊息。

“阿父,信上說些什麼?”

趙諶濃眉緊蹙,看著手裡的絹布半晌沒有出聲。趙元回頭看了一眼,乾脆起身到他身邊,伸手拿了絹布,趙諶並不阻止,只是眉宇之間鬱色更重。

絹布上的字跡一板一眼,沒有任何特色,趙元心裡猜著是甲遜還是乙簇,低頭細看,見上面寫道:立秋著宮衣。

“什麼意思……怎麼就五個字?”他困惑地把那條細細的絹布翻過來倒過去地看了,還是隻有五個字。

趙諶在一旁淡淡道:“宮衣唯有國君的妃妾才能穿。”

趙元腦中似有電光一閃而過,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阿父這幾天一直心情鬱郁,他只當是原褚軍隊幾次搜查所致,原來是為著立秋姑姑的事情!不,他不應再喊她姑姑,這稱呼立春立夏立冬都配得,唯獨立秋不配。

他生在權貴人家,從小卻被阿父教導,要叫立秋為姑姑,且尊她為長者。他沒有母親,阿父疼愛他,但畢竟身處朝堂,不能朝夕陪伴,恰是立秋溫柔呵護,用心安排他衣食住行。他尚且如此難過,阿父又如何呢?

趙諶似察覺他憐惜目光,苦笑道:“我原當她有苦衷,心裡縱然知道她背叛,也掩耳盜鈴……可如今看來,她從頭至尾都並不是真正的立秋,既然源頭都是假的,有沒有苦衷,也不要緊了。”

是嗎?

趙元想想,道:“阿父,先前你跟我說府裡有奸細,我只恨不能親手斬其首級。但是現在,我知道奸細是立秋,雖然生氣,但卻並不像先前那樣憤怒了。”他見自家老爹側頭靜聽,便繼續道,“就算立秋是國君的人,這麼多年了,府裡多少秘辛,國君似乎並不知曉哩。可見立秋對中軍府,並不是沒有感情。”

他說的也是實情,立秋所為固然不可原諒,如果不是他爹早有謀算,如果不是那天夜黑風大,他們也許早就死了。但是他們畢竟沒有死。

一個人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