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再睡下去骨頭都懶了。”尋蝶落坐在他身側,執起他用過的筷子挾食入口。“你們還真奇怪,每每都選這,不會找間空房談論公事嗎?不嫌吵呀?”

沒想到除了初一、十五競標之外,主座還多了談論公事的用途。

“廂房……蝶兒,你給我起個好點子了!”鳳歧撫掌大笑,腦中瞬間多了新的構想。

“好點子?是嗎?”尋蝶咬著筷子,疑惑地瞅著他。

“當然,你可真有幫夫運!”他開心極了,日後尋蝶不能撫琴,那些繞著春撥樓以回字建構的房間也有用途了。

“呿,看你這張嘴,淨說些好聽話。”雖然她也聽得挺開心的。

“你們——是當我死了嗎?!”梅青丹怒不可遏,又不敢動手。

“來來來,青丹,過來梓姨這坐。”梓姨笑臉迎向她,連哄帶騙地把她安撫到位子上,取來新的碗筷要她一同用膳。

“歧哥哥,我究竟是哪點不如她,為什麼你都不肯正眼看看我,甚至退我聘書?你明明知道梅家的規矩,你一旦退我聘書,我就得從頭開始學起呀!”等她下次能獨當一面,說不準都五、六年後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磨磨你那要不得的性子。”鳳歧冷凝地望著梅青丹。“我只退你的聘書,青扉我會留下,你也不用拿春松居的興衰來跟我談什麼鬼條件。”

“你要留下青扉?!”她像是讓人狠狠颳了兩巴掌,失控尖叫。“就因為我讓尋蝶出了糗,你就要我抬不起頭做人?那是她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誰,她今天不在我的演出上出錯,早晚也要丟人現眼,憑什麼要我承擔起所有的錯?我沒錯、我沒錯!”

“你還不知悔改,換作是你不能跳舞,你作何感想?”她奪走的是尋蝶的全部啊,僅把她送回梅家,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我又不像她,黑烏鴉還想當鳳凰,當然容易被後起之秀取代。”

“你!”鳳歧忍無可忍地拍桌站起,梅青丹立刻縮到梓姨身後。

“好了好了,都幾歲人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講嗎?”這些晚輩的事,她處理得真頭疼。“嚴格說來兩個都有錯,尋蝶不該把我們當外人,隱瞞傷勢不說,青丹也不該任性妄為,畢竟尋蝶可是春松居的大功臣,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尋蝶需要靜養,春松居也要開業,眼下是該把青丹留下。孿生舞姬賣點佳,多少能彌補少了尋蝶的遺憾。”

“梓姨說的也有道理。”尋蝶點頭稱是,直視其餘三人的訝然目光。“我手指彈久會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直隱忍不說的確是我的錯,只是這次的狀況比起以前還要嚴重,日後一曲還行,上臺就不敢說了,未雨綢繆總是好事。鳳歧是擔心少了琴藝的我不知如何在春松居立足,可既然梓姨沒趕我走,我也能以新的身分留下,大梅又能為春松居賺錢,想想也是皆大歡喜。只是她的脾氣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她可不想三天兩頭讓人揪出房門,只為了一件雞毛蒜皮討公道的小事。

“蝶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撫琴四年有餘,也風光夠了,往後相夫教子,日子也是過得愉快。”她笑得甜蜜,眸如燦星。

“你呀,就這張小嘴討我喜歡。”

尋蝶羞怯地推了他一把。“淨說些讓人誤解的話,我這張嘴是哪裡討你喜歡?”

“唇形、大小、色澤。”他附上她耳邊,悄聲又帶誘惑。“還有味道。”

“這是稱讚我還是調戲我?要不要順便評評我這雙手?”這麼羞人的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她聽得耳根子都熱了。

又來了……梓姨忍不住翻白眼。“既然如此,就別退聘書了。”

“前提是要大梅真的能為春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