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一聲從天平之中傳來。

沒有毀滅的懲罰,也沒有耀眼的光芒。

只有一瓣不知從何而來的紅色玫瑰緩緩飄落,靜靜躺在馬爾科姆的掌心。

秦尚遠鬆了一大口氣:“什麼意思?”

馬爾科姆看到了那瓣玫瑰。

他先是愕然地愣了一下,綠色的眸子顫了顫,隨即抬頭朝著窗外的月亮看去。

目光逐漸從疑惑轉為了釋然。

馬爾科姆小心翼翼地將玫瑰花放進袍子裡,兩行溫熱晶瑩的淚在臉頰安靜地滑落。

公義天權的領域消散。

“這是她的憐憫……我就知道,她一直都在。”

聯合信裡的內容,秦尚遠忽然明白了馬爾科姆在審判自己什麼。

他仰頭,長舒了一口氣:“人之常情啊,審判長。”

旋即,他又有些心有餘悸地問:“不過公義天權這玩意兒,還能自己用麼?”

從馬爾科姆把月光彎弧捅進自己胸口的時候,秦尚遠就極其確信,他絕對就是審判長最好的人選。

畢竟這種分明掌握著規則,卻硬要用規則約束自己的人,全世界打著燈籠幾乎都找不到幾個。

太n軸了。

要是他真被公義天權給殺了,那簡直是約束局的一大損失!

但話又說回來……何嘗不是灰海邊境的一大幸事呢?

秦尚遠在心裡邪惡地盤算。

“她的權柄,可以審判一切活物,”馬爾科姆緩緩說,“無論是誰,就算是上位惡魔也可以審判。”

“要是你去做拘束官,豈不是無敵了?”秦尚遠突發奇想。

“對惡魔的審判,和對人的審判不同。”

,!

馬爾科姆解釋。

“如果惡魔做的是符合自己身份的事,那在公義天權看來,他們就是無罪的……這種審判,類似與對某種自然規律的比對。”

“人做了惡事,如果無法做到真心悔改而只是恐懼審判,那麼靈魂深處就會揹負上罪孽,就算認罪,也無法逃脫公義天權的懲罰。”

馬爾科姆繼續說。

“但對生於罪孽的惡魔來說,行惡就是他們本性,這是符合規律的。”

秦尚遠先是點了點頭,隨後愣住。

“等等,你是說……”秦尚遠看向那份檔案,喃喃道,“你是說公義天權,可以審判一切活物?”

“是的。”馬爾科姆有些疑惑,但還是肯定回答。

“包括……無意識的麼?”

“無意識?什麼意思?”

秦尚遠想了想:“比如一隻鼻涕蟲。”

“理論上來說,這種低階生物的確可以接受審判,但未必會有結果。”馬爾科姆回答。

“那你審它試試。”

秦尚遠將nasa的檔案袋放到馬爾科姆面前。

“檔案?”

馬爾科姆不解。

“檔案裡邊的東西……匍匐死夢。”

秦尚遠努努嘴。

“匍匐死夢,是活的?”

馬爾科姆一怔。

“有這樣的特徵……知道太歲麼?隨意生長的菌類使魔,”秦尚遠解釋,“它們沒有意識,只靠本能活動。”

“上帝身上的匍匐死夢,當初是我負責封印的,這些未知存在的表現和太歲很像。”秦尚遠繼續道,“外在形態為流動的漆黑物質……”

說到這裡,秦尚遠頓了頓。

不,漆黑的流動物質,並不完全等同於匍匐死夢。

漆黑的流動物質,他既在秦厭的記憶裡見到過,也在那份牛皮畫卷上見過。

雖然同匍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