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由於雲胡與盛國之間的契約已經有了八十多年,所以阿祀爾的待遇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他有自己的住所和車馬僕從,衣食住行也較為自由,日常生活就是看看京城的瑰麗風景、品嚐一下百味小吃、欣賞一下江南美女……可以說除了離開都城與私會官員,其餘的事情他愛幹嘛幹嘛。

而阿祀爾與賀難的結識也正是在京城裡。彼時的二人都是少年,阿祀爾是跋扈的異國質子,帶著他與他年齡相仿的雲胡僕從終日在街上游蕩,賀難還是山河學府的一個小學童,但已糾結起一群同好的少年飛鷹走馬。

直到有一日,賀難的小兄弟與阿祀爾的手下發生了口角,雙方便約人茬架,而就在京城的西十八條街,賀難把阿祀爾揍了一頓。

說起來可能很魔幻,賀難瘦弱非常,阿祀爾人高馬大,賀難憑什麼揍阿祀爾啊?因為在約好的日子前一天,賀難便帶了幾個人給毫無防備之心的阿祀爾套了麻袋。打這天起,兩夥人就開始了長達一年之久的互相看不順眼。

不過少年的仇易結也易解,諸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後來便因為豪氣相投而握手言和,賀難與阿祀爾也成為最好的兄弟。

“你怎麼穿成這樣?”賀難睨了一眼阿祀爾,奇怪地問道。

自八歲開始,雲胡部首領的第三子阿祀爾便被送到了盛國的國都白玉京,在他這二十二年的生命中,盛國對他的影響甚至高過了自己的民族,平日裡他都是學著盛國人的衣著打扮,只有正式場合才會換上胡部的裝束。

“巫勒派銀傳信來,說我阿布身體有恙,便召我回去看看。”胡部語中,阿布便是父親的意思。巫勒的諾顏身體抱恙恐命不久矣,叫兒子回家也實屬合情合理,不過契約還在,便又送來了一個兒子換阿祀爾回去。“禰圖說你債水寒郡,我就順道過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來了我們巫勒一匹好馬。”

雲胡的使節每次到訪盛國都會帶一些好馬作為禮物進貢給盛國的皇帝,這一次也不例外,不過阿祀爾想著自己要順道去拜訪一下兄弟,便留下了這批駿馬中最好的一匹。因為賀難和禰圖一直通訊,所以阿祀爾知道他的行蹤也並不令人感到意外。

“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物。”賀難假客氣了一句,隨後又問道:“那你這次回去,還回來嗎?”

阿祀爾沉默了許久,猶豫地開口道:“只怕是,不債回來盛國了。”

“阿布病的很重,他召我回去就是要宣佈諾顏位置的繼承人。”說到此處,阿祀爾的情緒顯然有些低沉:“我和大哥二哥不是同一個額吉生的,如果是他們成為了諾顏,那我們這一支肯定不好過。”

“我只有成為諾顏,才能保住額吉的命。“胡部人的傳統粗魯野蠻,當新的部落首領上位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會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們進行殘暴的清洗,這也是為什麼胡部總會出現分裂的原因之一。

但饒是如此,胡部人也沒有去修正這種血腥的傳統,因為他們信奉只有這種方式才會將強者的血脈延續下去,培養出最強壯的戰士,誕生最偉大的可汗,帶領他們統一所有胡部。

“哎……”賀難拍了拍阿祀爾的肩膀。雖然早就知道阿祀爾是胡部人,但他也是在認識很多年後才知道這位世子的真實身份的。本以為這傢伙一輩子都會待在京城,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離開,卻要面對這麼大的一件事。“用不用我給你支個招什麼的?”

“行啊!”阿祀爾本以為賀難是戲言,便跟著說笑了一聲:“你給我出謀劃撤,等我當上了諾顏,就封你當臺吉。”

“臺吉……是啥?並肩王啊?”阿祀爾平時都是胡漢話混著說的,賀難也不知道臺吉這個冷門詞彙是什麼意思。

阿祀爾笑了笑:“臺吉就是諾顏的繼承銀,跟太子差不多意屎。”

“你大爺的,還想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