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心傷的失意人,順著悠悠洞庭湖水,緩緩,緩緩的飄蕩……

唯能極於情,

故能極於劍。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及離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手裡提著一隻半滿的酒罈,若熙坐在臨湖的欄杆上喃喃唸誦著這首《蝶戀花》。

八月十五,月圓之夜。

本該是親人團聚,舉杯共醉的好日子。而她,不過是一縷僥倖轉世的幽魂。那糾纏在腦海裡的,關於前世的種種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記憶讓她永遠也無法正常的融入這個古老的年代。一直以來用笑容來掩飾的無奈與刻入骨髓的孤寂感,在這一刻竟然爆發了出來。

舉酒邀明月,月明無語。

紀惜惜,我該羨慕你。你雖已不在,可浪翻雲會永遠記得你。若有一天我亦不在人世,是否也有人會記得?

水潤雙眸籠上了一層妖異的魅惑,突然很想放縱下自己。若熙甩下靴子,赤~裸著雙足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白如軟玉的足踝纖塵不染,黑髮素衣,詭異的絕豔,彷如夜色裡的精靈般奪人心魄。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戚長征整個人如同被閃電擊中般僵直地站在原地。

月色下黑髮白衣的裸足少女在悠悠起舞,那份帶著無限寂寥的悲哀絕豔讓戚長征屏息凝神得透不過氣來。胸腔的心跳越發的急促,戚長征用力捂住灼熱得似乎就要炸開的胸膛。

輕盈而優美的舞姿,帶著勾人魂魄的奇異魅力,舉手投足間帶出風情萬種。漫天的星光似乎都融入了少女深邃宛如夜空的雙眸中。

有幸得見如斯美景,縱死無憾!

“不要!”戚長征縱身用力把躍至半空中的少女牢牢抱在懷裡,就怕一鬆手,這幽靈幻影般的女子就會彷如飛煙般消逝無蹤。

瑩亮的雙眸彷如皓月當空,清麗無匹,帶著淡青色的唇瓣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容,笑容至清至寒。戚長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默默地放開了雙手。

雲破月現。

若熙後退幾步,靜靜地看著這怒蛟幫的年輕高手,無語。

戚長征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境,好一會兒方才長長吁出口濁氣:“若熙小姐,夜深露寒,還請早點休息為好。”說完,這粗豪男子驀地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浪首座在傍晚的時候獨自駕舟去了洞庭湖。”翟雨時悄無聲息地從樹林邊走出來,這晚不速之客何其多也!

拎起酒罈仰頭喝了一大口,若熙輕笑:“我知道。八月十五是浪大俠愛妻的忌辰。”那段驚世奇緣早已經流傳江湖久已。

“逝者已逝,來者可追。”翟雨時深深看著眼前突然蛻變的若熙,此時此刻這少女之美足以驚心動魄。

“追?”若熙發出一串銀鈴般好聽的笑聲:“何必要追?誰敢去追!這麼悽美的愛情足以流傳千古,堪為後人追憶。又有誰會忍心去破壞它的完整?”

翟雨時微微一愣,似乎有點琢磨不透若熙的話是真是假。“可浪首座待你,畢竟是不同的。”能夠看到浪翻雲再度意氣風發是怒蛟幫上上下下數千人的期盼,翟雨時不肯放過哪怕是一絲絲的可能。

“給我準備一艘小舟,我要用。”若熙曬然自若的吩咐這個怒蛟幫的首腦之一。翟雨時一時有點跟不上這少女的思維,不由問了句:“若熙小姐要小舟做什麼?”

轉身進房更衣,若熙笑:“我也要去洞庭湖盪舟賞月。”

“凌副座,讓若熙小姐一個人去合適麼?”翟雨時站在凌戰天身後一步的距離問,這樣的距離代表了他對凌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