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文書送到邊境後,曾永忠召集了諸將和弟弟們圍在一起談論。

曾恆先被逗樂了,拿著那官方文書笑了又笑。

“中將軍笑什麼呢?皇帝的旨意有那麼好笑嗎?”沈利走過來劈手奪了,看完亦是狂笑不止。

蔣順也是拿了文書來看,不看還好,看了也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樣,“不就是英王要來?這個之前穆小將軍提過一次了,現下不就是看到官方文書了?而且這文書也挺正常的?切,我還以為是送了公主來呢!”

“沒有公主,倒是送來了一位皇子。”曾恆捧腹邊笑邊說。

被他這麼一說,蔣順也覺得頗好笑,便跟著他們笑個不停。

還沒想通為什麼好笑,就是覺得好好笑。

穆遜卻是面露凝重之色,“韓城就是來攪局的。”

曾永忠隨意道,“無所謂,他來,我們便走。”

“大哥此言何意?”曾爍問著,又皺眉看向曾恆,“三哥,你們快別笑了!”

曾恆拍了拍有些發酸的臉頰,收起笑,坐了回去。

曾永忠道,“我們在這裡待得夠久了,該回去儘儘孝道了。”

父親忌日快到了。

蔣順問,“那英王怎麼辦?”

曾恆痞笑道,“他想幹嘛便幹嘛咯!”

曾永忠看了他們一眼,道,“韓城眼光毒辣,先將先生送到北河鎮去。”

穆遜贊同道,“我覺得有這個必要,我送先生去。”

“不行,非常時刻,你我都不能離開。”沈將軍去吧,邊境原部將都被我們遣至後方了,英王不知道我們留下了沈將軍,”曾永忠說著看向沈利,“由你去最合適。”

“是,”沈利起身抱拳,道,“末將一定將先生安全送到北河鎮!”

***

韓城行軍路上,軍旗獵獵。

袁集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突然策馬前行幾步,在韓城身旁停下了。

他抱拳道,“殿下,末將想去北河鎮看看。”

韓城知曉攔不住他的,更何況初到邊境,也沒有旁的什麼急事,便揮揮手,“袁將軍去吧,你放心,我們既到了邊境,總能為小將軍報仇的。”

“多謝殿下。”

袁集看著北河鎮府衙匾額,心裡慼慼,他的兒子就死在這裡。

大軍日落前到安北關,曾永忠和穆遜出了營帳接待,曾恆和蔣順則是忙著安頓新軍。

穆騖將軍與曾永忠寒暄一番後就被穆遜拉到一旁去了,穆騖奇怪地看著自家兒子,“何事?”

穆遜心急如焚地問,“袁集呢?”

“去北河鎮了,對了,那個……”穆騖抬眼環顧了四周,見沒人注意,才壓低聲音問,“袁固到底是不是你殺死的?”

“是,爹,我還有事,等我回來再跟您說。”穆遜跑到主營帳旁,聽到裡頭曾永忠還在招待英王,便拉了曾定到一旁,低聲跟他說了兩句話,然後就急忙慌張地騎馬走了。

希望先生別和袁集遇上。

此時,北河鎮內,鎮主正和林知品茶。

胡澤灝給林知添了一杯茶,頓時香氣四溢,他笑道,“先生,這可是我們鎮內的極品香茗,您快嚐嚐。”

“多謝。”

林知接過小瓷杯後,客氣道,“在下此次前來借住,需得叨擾上幾日,真是麻煩胡鎮主了。”

胡澤灝聞言連連擺手,“先生說的哪裡話,先生願意在我鎮內下榻,才是讓小鎮蓬蓽生輝了呢,可快別說這些客氣話了。”

夜色暗沉如墨硯,卻襯得繁星點點更加璀璨奪目,那銀珠隨意鑲嵌在天幕之上。

明明遙遠在不啻天邊,卻又意外地與院中門前高懸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