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城是曾家家主親自守著,曾永忠接任後常住這裡,時不時還會到城牆上巡查。

曾永忠看到那個奔跑的月白色身影時簡直氣急,偏生跟著他巡防的蔣順還扭著脖頸、眯著眼睛在那兒看,“將軍,那人看起來怎麼那麼像太子殿下呀?”

可不就是他嘛!

蔣順這個神經大條,沒有腦子就算了,還這麼沒有眼力!

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當上副將的!

曾永忠此刻沒時間管他,見他還趴在城牆上看,頓時怒火中燒。

他劈頭蓋臉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把馬牽過來!”

“哎是、是,我這就去,將軍您別急啊!”

待蔣順牽了馬過來,曾永忠一躍而上,“你留下看著城門,要是有集結計程車兵出城,儘量攔住,若是攔不住,立刻派人來報!”

“是!”

曾永忠囑咐完就立刻追了上去。

林知此次逃不出去也算不得運氣差,因為曾永忠在京時三天少說也有兩天是在這的,他眼睛如同他整個人一般毒辣,饒是林知把蹤跡隱匿得再好,他也能遠遠的一眼就認出是他。

雙腿難敵四蹄,林知跑不了。不過還是叫他一路奔到了城外郊野無人處。

曾永忠瞪著他,明明不過比他大上三歲,可那眼神卻是堪稱駭人。

曾永忠下馬走近,林知慢慢後退,好似忘了他退無可退。

曾永忠微眯起虎眸,冷嗖嗖地問,“要去哪兒啊?”

林知心虛地不敢看他,“你一直關著我,到底是何居心?”

曾永忠簡直要被他的問話氣笑了,“我是何居心?問我是何居心又怎樣?難不成在這普天之下,還能找得到比韓闊還居心叵測之人?!”

林知被他突然的吼聲嚇得連連後退。

曾永忠繼續逼近道:“我沒有把你押到韓闊面前,你不心存僥倖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跑!”

曾永忠抓住他的手,“跑就算了,還敢往官路大道跑!要不是我剛好巡防發現了,不出半個時辰,你就該被人送到韓闊面前去邀功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

林知突然用力掙開他的桎梏,仰起頭,倔強道:“你關著我,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不是打算找個好時機把我送到武安將軍面前去?”

“懶得跟你說!”曾永忠哼了聲,就將纏在腰間的軟繩拉出來,把林知的雙手綁住。

林知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在他面前逃掉的,再加上午時將牢頭打暈後他就逃出來了,並沒有吃飯,跑了這麼久早就累了,便不作無謂的反抗。

饒是林知現在不反抗,曾永忠也打定主意要讓他吃點苦頭了,於是他將林知的雙手綁好後,就拉著另一端的繩子系在馬鞍上,然後騎馬拖著他走。

林知不知他要帶自己去哪,但他現在被綁縛著,無計可施,只能跟著馬走。

兩人隔著一根三米長的繩子的距離,一個坐於馬上,一個跟在馬後,一路無話。

四周是叢林,樹葉茂密,有些枝頭上掛著幾朵花。

這裡少有人來,但周遭浸潤過夏雨秋風,映照過春日冬雪,所有的花瓣見證過世事無常,所有的葉紋鏤記著故事,印記著永恆。

花開花謝花如夢,人來人往人似影。

風過無痕,四季也在走馬觀花,不論你快還是慢,都抓不住它。

曾永忠慢悠悠地駕著馬,確保林知那兩條腿能跟得上。

但林知心裡沒底,剛剛又跑了那麼久,腳下更是發虛,才幾步路就跌了。

曾永忠駕著馬到他跟前,皺著眉,馬鞭甩了下,落在他身側,冷冷道:“起來。”

林知被鞭風嚇到,站起來時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