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了兩聲,不無嘲弄地說,“也許我來到這個世間,本來就是錯誤。上天要糾正這種錯誤,所以……”

一直趴在桌上滿含敵意盯著元啟森的皮皮懨懨把頭埋進雙爪之間,小身體微微顫抖。此時它臉上是哭的表情,卻無法流下一粒淚珠。它絕對不承認乖乖的重生是錯誤,雖然這一生她活得那麼辛苦,但是皮皮相信她一定會幸福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元啟森身體微震,從白選的話裡似乎聽出了些許深意。他無暇去想太多,完全被她的悲愴攝住心魂。他由此斷定,方才白選說過二十四歲這樣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那是真的

腦海中忽然出現白選緊緊閉目無聲無息躺在眼前的情景,他驀然不能順暢呼吸。這幕情景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過,那個冰冷的人每次都是自己。心臟似被重錘擊下,喉中微腥。

“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元啟森嚥下將吐未吐的那口血,猛地站起身。他不等白選說什麼,急匆匆大步離開。

正文 第四十九章無聲哀傷

門被輕輕關上,片刻之後才有腳步聲響起。皮皮舔了舔白選的手指,堅定有力地說:“我去盯著他。”

抱起皮皮吻了吻,放它離開。白選捏捏眉心,方才的悲涼疲憊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想傾訴的慾望發自內心,但同時,她也希望自陳短命能讓元啟森暫時放過自己。

是的,她已經知道了。她知道元啟森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知道他派人去調查一年前發生在獵豹公會的虛擬體驗事件。由此,她猜測談鴻武已經落在他手裡。

就在下午四點多鐘,白選還在和老國士暢談古武術要怎麼樣才能改良為機甲武學。皮皮著急忙慌飛來,讓她找藉口獨處。她躲去洗手間後,皮皮大瞪著眼睛怒吼,他在調查你他對你有敵意要小心

這個他,指的是元啟森。聽完皮皮磕磕碰碰的對元啟森電話的轉述,白選立時想起了他問自己要的那一小試管血。他肯定是想做親子鑑定。想及此,她反而鎮定下來。儘管她來到這世上時那女嬰已經被拋棄,但她毫無道理地直覺這具身體與元啟森就是一母同胞。

難道在元氏海邊基地偷取黑洞戰甲部件時,在萬休佈下的幻相中發生的事情當真要在現實中上演?白選心裡嘴裡苦如黃連。她剛剛下決心要和那一家三口和睦相處,儘量給予他們親情,同時也享受來自他們的親情。卻沒想到元啟森竟然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哪怕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會怎麼做?是廣而告知,還是秘而不宣,或者以此來要挾自己?白選苦惱之極,皮皮當即就請命要讓元啟森“病死”。只要把湮滅死光悄悄地注入他體內,控制好份量,絕對能讓他在幾個月內就“病發而死”。

皮皮的建議讓白選回憶起她曾經在幻相里一次又一次割斷那個“元啟森”的脖子。但她還是決定暫時觀望,她相信,元啟森絕不會將這件事公告於天下。怎麼利用握在手裡的把柄將利益最大化,才是他應該採取的手段。

那麼,在現階段讓他看到自己的用處,他會按兵不動,暗中觀察自己是否還能被榨取出更多價值。白選以己度人,站在元啟森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斷定他最有可能會這麼做。

方才不過是她搶先出招,示敵以弱而已。她看得出來,元啟森對自己——錯了,應該是對他的妹妹,而不是對自己有感情。若是剛才元啟森的憤怒和悲痛都是假的,白選只能舉旗投降——他演得太好了,好到真切地打動了她。

現在看來效果應該不錯,方才元啟森匆匆離開明顯是心裡很矛盾。白選立時送給自己一座小金人,萬般慶幸元啟森對血源有近乎於偏執的盲目維護。不管曾經是否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