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才吃完午飯,見著蕭茗進來,眼睛一亮,急切的和蕭茗打招呼。

“蕭大夫,你來了。”

“崔大娘,今天感覺怎麼樣?”蕭茗行至床前,笑著問崔氏。

“感覺好多了,就是傷口隱隱有些痛處。”崔氏說道,任由婆子給她擦了手臉。

伺候的婆子做完了事便收拾了碗筷出去,屋裡就只剩下蕭茗與崔氏二人。

“老婆子一輩子順風順水的,沒想到臨到老了遭這麼大的罪,唉!真是……歲月不由人,好在有蕭大夫妙手回春。”

不知內情的崔氏對蕭茗是真的感激。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不是,萬幸性命無礙,崔大娘只管安心養著,柳老夫人還等著你回去呢,今天我去柳府上給芸姨娘複診,老夫人還特意紆尊降貴見了我,知道崔大娘大好了,開懷大笑呢。”蕭茗笑著開解。

果然崔氏聽到如此,不由抹了一把淚:“老夫人是菩薩心腸,此翻回去我定要去磕頭感激,只是不知我這傷什麼能痊癒。”

崔氏又問起自己什麼時候能出院,她住了幾日也是急了,她本是內院管事,協理二夫人管著內院大小事,權柄極大又深得老夫人信任,就連二夫人三夫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如今她這一受傷,差事自然就卸了下來,由別的人頂上了。

如果真的個養傷三個月才回府,那後宅那些事還有她什麼事兒,恐怕就連老夫人也會對她淡了情份,讓她直接回府榮養了。

崔氏心裡擔心得緊,就柳福那個一隻腳踏進黃土裡的人還不忘給自己納個二八年華的小妾,貪圖新鮮的混蛋,如果她沒了用處,柳福只怕更不待見她了。

是以,崔氏慌得很,她有比養傷更要命的事。

“傷筋動骨一百天,崔大娘這是要命的傷,自然得好好將養著,每日放寬心調養,這樣以後才不會落下病根兒,劉老夫人特意交代了讓你安心養著,待病好了,她再接你回去,她跟我說,你是她身邊最親近信任得用的人,實在是離不開你。”

聽到這話崔氏難得地露出了笑容,有這話她安心多了,又說起自家主子的好來,誇自家主子是京城裡的大善人,對她這個老奴才情深義重,恩德戴天。

崔氏這麼說,蕭茗自然是投其所好也跟著誇讚了幾句。

不過,在她心裡對劉老夫人卻是另一種看待,柳以勒能成就今日之名,完全與柳家後宅一干人脫不了干係,柳老夫人首當其衝,溺愛包庇,柳二夫人捧殺,柳三夫人隔岸觀火。

柳以勒紈絝,仗勢欺人做惡,甚至私底下收受賄賂,放印子錢枉顧人命。

甚至是劉老夫人借劉福助之手為柳以勒收拾殘局。

所以,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蕭茗陪著崔氏說了些話,然後又為她診了脈檢查了傷口,寬慰幾句傷口恢復的不錯,吩咐伺候的人精心伺候著,崔氏有什麼需求盡力滿足,然後就退了出來,讓崔氏休息。

殊不知,她這樣的態度讓崔氏萬分滿意,於是在傍晚柳福過來的時候,說起兒子的事情來,她打算讓蕭茗去看一看,興許蕭茗有辦法。

昏黃的燭光裡,柳福閉目沉思片刻,臉上褶皺縱橫,盡顯暮年之態。

最後他還是搖頭道:“算了吧!他已經那樣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她去能有什麼辦法。”

相比於崔氏顧及母子親情,柳福考慮得更多,心裡裝的都是大局觀念。

崔家村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見男人不顧念兒子,崔氏急得傷口隱隱作對,心頭那口氣也上來了,怒罵道:“京城上下哪個不說蕭茗醫術好,興許她去了忠兒的病就能痊癒了,他是你的親兒子,你難道不指望他好?你真夠冷血無情的,難道你還指望家裡那